第四十九回 茂公舍身顺天意
第四十九回茂公舍身顺天意 宣和三年四月十九的上午，又是一个对于星君与雷部之战极为重要的日子。 而这个重要点，则是在于星君一边的。 因为就在刚才，此次相助星君的天庭神将中出现了伤亡。 而且伤亡的，还是一位极为重要的天庭神将。 这位天庭神将就是罗成，被他昔日的结义兄长单通于两军阵前一槊打死了。 要说起来，罗成算是秦琼等天庭五神将中武力最为高超的。 就算是与现在的于大宋并列第一的卢俊义和吕啸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位绝世勇将，却横死于沙场之中。 而且杀死他的，还是他昔日的结义兄长。 要说起来这罗成今遭被单通所杀，倒也算的上一种他罗成对于单通的补偿。 毕竟于前世之时，单通于洛阳城外的刑场之上是被罗成亲手杀死的。 而我上回也说过，罗成通过这几个月与众星君的交往。 已经深深意识到了义气的重要性，虽然当初他亲手处决单通也算是天意。 不过罗成在心中，确实也意识到了当年的错误。 如若时光能倒流，他是绝对不会出手杀死单通的。 就算是单通当初临刑之前如何辱骂于他，他都不会出手。 甚至他还会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来保住单通的性命。 这是实话，如果罗成还能够回到前世的话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惜，这一切只是罗成美好的幻想罢了。 时光只能向前走，永远是无法倒流的。 这一点就算天意，也是无法改变的。 但罗成却能掌握住眼前，单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上回我同样也说过，就算是单通的武力有所提高。 但以单通的本领，终究不是罗成的对手。 罗成却偏偏被单通一槊打死，而且连反应都没有反应一下。 其实，这就是罗成的故意而为。 他死在单通槊下的这种结果，正是他所想要的。 这样一来，他便能够偿还前世对单通犯下的血仇。 他们兄弟之间，从此再无隔阂了。 就如他死前在心中说的那句话，他和他的单五哥从此再不相欠的。 当初在洛阳城外，罗成亲手斩杀了单通。 今日在雪獒堡外，单通又亲手杀了罗成。 单通和罗成，就算是彻底扯平了。 所以罗成才感觉到轻松，他是真的轻松了。 反正罗成也不会真的身死，不过是此次相助星君的任务提前结束了。 罗成这一死，充其量是被迫回归天庭。 因为罗成毕竟是天庭神将，只能说是归位罢了。 并不是如凡人一般，要进入地府投胎之类。 不过罗成这一被迫回归天庭，就需要在天庭之上静养上十余日。 毕竟是在凡间被斩杀了一回，元气还是耗费了一些的。 所以需要静养，方能将元气补充完毕。 天上一天等于是人间一年，罗成这一去就代表着十余年不能回归。 而眼下的这场星君与雷部之战，已经是到了结尾。 所以说罗成这一回归天庭，就相当于退出了这场星君与雷部之战。 就这样，相助星君的天庭神将就失去了五分之一的力量。 而这五分之一的力量，则是无法弥补的。。。。。。。 罗成死于地上后，单通立住了马原地看起了罗成的尸首。 单通终于成功了，他终于成功复仇了。 他亲手干掉了罗成，干掉了前世背信弃义杀死他的仇人。 但就在他干掉罗成之后，单通却并没有感觉到快感。 罗成被他一槊打死，按理说是他期待了数百年的事情。 他作为幽魂在人间游荡的日子里，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死罗成。 但罗成现在被他杀了，单通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单通说到底，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他对于罗成，只是想讨还前世的血债罢了。 但这只是他的一种奢望，他根本没想过会实现。 而现在实现了，单通就茫然了起来。 因为这些年他一直想的只有复仇这件事，而现在这件事已经做完了。 他便是相当于失去了目标，因此他感到了茫然。 不仅是茫然，他还感觉到了内疚。 因为单通现在毕竟是杀死了自己的结义兄弟，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之前的罗成一般。 虽然是罗成于前世先杀死了他，但是义气对于单通来说一直是他所坚持的底线。 也就是因为这个底线，单通才能够于隋末之时掌握着一片绿林江山。 而现在这底线已经被他单通自家给突破了，他还是当初的单通吗？ 这一点单通现在意识了，或者说是现在才意识到了。 因为之前他满脑子装的都是对于罗成的仇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他也没想过真的能够干掉罗成，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干掉罗成之后该怎么办。 罗成现在真的被他亲手干掉了，这些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单通看着罗成的尸首，眼神中透露着十分复杂的光芒。 一时间，刚刚杀死罗成的单通竟然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单通发愣的时，星君和雷部在两边的队伍也在发愣。 他们的发愣，原因就是在于罗成之死。 因为我刚才说过，罗成算是这次相助星君的五位天庭神将武力最强的。 就是这样武力最强的天庭神将，居然能够战死沙场。 这个事实，令梁山军和荡星军的兵将一时间都没能够反应过来。 如此的气氛，持续了一阵时间。 但是在一阵时候之后，这个气氛还是被无情的打破。 打破这个气氛之人，和单通和罗成也有结义之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是也。 但见程咬金飞马出阵，对着单通大吼道：“好你个单老五，还我罗成贤弟命来！” 对于罗成死在单通手中，余数的几位天庭神将的反应各异。 尉迟恭倒也没什么，他和秦琼等人毕竟没有结义之情。 和罗成的关系只能说是不好不坏，而且他也知道罗成死在单通之手。 对于罗成来说，只不过是被迫回归天庭。 所以罗成之死对于尉迟恭来说，并没有多少的触动。 而秦琼和徐绩，对于罗成之死却是心绪烦乱。 因为这二位清楚，单通斩杀罗成乃属复当年血仇。 毕竟当初是罗成于刑场之上，亲手杀死了他的单五哥。 这笔血债，单通也的确是该讨回了。 当初的单通之死，对于秦琼和徐绩来说也一直是一个心结。 所以单通今番复仇，他们基本上是默认的。 但罗成死在单通之手，两下便算是扯平了。 现在的单通毕竟是属于相助雷部，而秦琼他们这次下界的任务则是相助星君扫平雷部。 而单通现在就归属雷部指挥，也就等于单通也在他们的扫平名单中。 他们兄弟中，在残酷的天意便又该有一场厮杀了。 而且这场厮杀，似乎比前世在洛阳之战要更加残酷。 秦琼和徐绩，是真的不想再做出兄弟伤残之事了。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但是他们还是不愿意。 他们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兄弟相残的苦楚了。 但程咬金的情况，却和秦琼同徐绩大不相同。 这程咬金一向是个直肠子的汉子，或者说很单纯。 现在的程咬金就知道，他要奉天意相助星君扫除雷部。 而单通现在却在相助雷部，而且还杀掉了自己的结义贤弟罗成。 并且现在的情况，与当初罗成杀单通是不同的。 当初单通是违背天意而相助王世充，罗成当初是顺应天意而相助李世民。 这两者之间，程咬金倒是看的分明。 现在的情况，则是单通逆天而行相助雷部。 并且还干掉了罗成，如此一来程咬金就忍不住了。 所以程咬金直接拍马出阵，对着单通就开始大骂。 不得不说，程咬金在这件事上倒是想的比秦琼和徐绩明白许多。 倒也难得，这位混世魔王终于在大是大非上彻底明白了一回。 现在的程咬金，就是要顺从天意去干掉单通。 而单通还在愣在原地，被程咬金大骂后方才略路抬头。 但这一抬头，程咬金已经到了单通的照面。 眼见程咬金舞动手中大斧，就要给单通一斧子。 这种情况下，单通几乎就要追随罗成而去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有两支冷箭对着程咬金撒放了过来。 这两支冷箭十分之精准，稳稳的射在了程咬金的双肩之上。 程咬金登时惨呼一声，手中大斧随之落下。 这放冷箭之人对于程咬金来说却也是熟人，正是其结义贤弟王勇是也。 其实王勇对于他等兄弟相残之事，也是抱着不认同的态度了。 上回也说过，王勇前世虽是死在唐家之时。 但那个时候秦琼，徐绩，程咬金，罗成四人，都还未归属唐家。 他们四人是在他王勇死后，才做了大唐的将官。 王勇这次前来与秦琼等人作对，最大的原因是为了陪单通。 对于秦琼等人，充其量是迁怒罢了。 而就在刚才，王勇眼见罗成被单通所杀。 其心中顿时感觉到了无比的后悔，这时候的王勇才意识到。 他就不该和单通前来相助雷部，而来斩杀昔日的结义兄弟。 兄弟相残的场面，他王勇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之前王勇倒也夸下过海口，要和单通一起将秦琼等人杀绝。 但是罗成之死，算是把王勇给点醒了。 王勇的本性，是根本接受不了兄弟相残的。 所以王勇，便不想再看到再有兄弟死在他的面前。 他见程咬金对着单通而来，单通却还在发愣。 王勇便赶忙对着程咬金放出了连珠箭，以作保护单通之用。 但这一点就要说一下，王勇是不想杀程咬金的。 他对程咬金放连珠箭，只是不想再看到单通死在他的手里。 并且射程咬金的双臂，就是要留住他的性命。 不然以王勇的箭法，是完全可以将程咬金给直接射杀的。 如果王勇真的想下杀手，此时的程咬金连惨呼的机会都没有。 程咬金中箭之后，忍着痛调转马头便走。 而王勇则赶了上来，招呼起单通而后撤。 现在的单通还在懵懵愣愣之间，即随着王勇的招呼而往雪獒堡撤退。 单通和王勇就这样率领着那千余荡星军，撤回了雪獒堡内。 此时雪獒堡内还在观战的祝永清，风会，栾廷玉三位雷部将官。 眼见单通和王勇，一鼓作气连续杀伤了罗成和程咬金。 本以为这次单通和王勇，能够直接将秦琼等人给赶尽杀绝。 却没有想到单通和王勇，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撤回了雪獒堡。 这下子倒教祝永清等荡星军众兵将，给气的要命。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把单通和王勇一直放在外面。 祝永清只得下令开了雪獒堡的唯一大门，放了单通和王勇等众兵将撤退回了雪獒堡内。 而另一边的梁山军，则也是默默的收兵了。 虽然单通和王勇，未继续对着星君展开杀戮。 但毕竟天庭神将之中，已被单通和王勇连续杀伤了两位。 罗成之死和程咬金之伤，都深深震撼了梁山军兵将。 星君于斗将之上如此的吃亏，是自得天庭神将相助以来从未有过的。 梁山军后队十万兵将的士气，现在已然是懈怠了。 吴用便同公孙胜指挥众军，于雪獒堡外十里处安营下寨。 梁山军后队人马便和雪獒堡内的荡星军，暂时成了对峙的态势。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但众星君及几位天庭神将却都丝毫没有吃午饭的性质。 吴用，公孙胜，秦琼，徐绩，李应，程咬金，尉迟恭，徐宁，刘唐，黄信，宣赞，樊瑞，汤隆，蔡庆除罗成外剩余的十四位梁山军后队将官都聚在了一处白色纱帐内。 其中程咬金的箭伤已经经过了军医处理，现在没有大碍了。 这座白色纱帐内的物品摆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胡床而已。 而胡床上之上的人，却丝毫不简单。 准确说这个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首，而这具尸首正是罗成。 这位曾经令雷部胆寒的天庭神将，如今十分轻易的就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首。 在之前撤军之际，吴用特地安排了两员头目将罗成的尸首给抬了回来。 并且连罗成手中的那把烂银枪，也一并抬了回来了。 通过了这几个月的携手作战，秦琼等人已经与众星君结了一份深情厚谊。 这份深情厚谊，使秦琼等与众星君间几乎成了亲兄弟一般。 今天罗成之死，对于吴用等人来说绝不仅仅是震撼。 吴用等人在心中感觉的到的，更多的是悲痛。 这种悲痛，和星君遭雷部屠戮之时的是一样悲痛的。 都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悲伤，是实实在在的悲痛。 众人看着罗成的尸首，各个都是泪眼婆娑。 这其中刘唐最为性直，直接趴在罗成的尸首上痛哭了起来。 刘唐边哭边道：“罗将军，你如何就这般去了？我等梁山兄弟同你，还没处够呢！” 这句话说的很实在，也很令人悲伤。 被刘唐这一哭，吴用等也跟着放声痛哭了起来。 哀伤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军营。 就连白纱帐外的众兵将，也都跟着痛哭了起来。 眼见此等情形，秦琼，徐绩，程咬金，尉迟恭亦跟着落下泪来了。 哭了片刻之后，徐绩似有醒悟。 但见徐绩与众位星君道：“众位星君莫要太过悲伤，我罗成贤弟并非是真的一去不返了。他不过是被迫回归天庭罢了，最多算提前结束了此次相助你等星君的任务。现在的罗成贤弟，已在天庭之中归位调养了。” 一听徐绩此言，吴用等方才暗自释怀。 众人便暂时止住了眼泪，停止了悲伤。 吴用既而传令将罗成尸首收敛入棺，教一队梁山兵将抬回梁山本寨厚葬之。 对于这样的处理，秦琼等也很是满意。 在送了罗成最后一程后，众人便吃了午饭。 午饭还是要吃的，毕竟仗还没有打完。 宋江的后队兵将在山洞那边，仍是处在水深火热之间。 这座拦路的雪獒堡，梁山军必须要突破之。 而如果要突破雪獒堡，单通和王勇是必须要拿下的。 这一点吴用等梁山星君清楚，秦琼等天庭神将也清楚。 但是这一点，却似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无论是吴用等还是秦琼等，都不愿意将之捅破。 因为吴用等人也知道，单通和王勇与秦琼等人乃是结义兄弟。 这种结义的情感，吴用等众星君是最清楚的。 而秦琼等人，也是因为与单通和王勇的关系而不愿意说开。 但是天意是无法阻挡的，该说开的还是要说开。 最后还是吴用决定，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开。 在吃完午饭后，吴用便去寻了徐绩。 因为吴用清楚，现在多耽搁一刻宋江那边便会多一刻的危险。 宋江有危险，吴用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梁山之上的任何一位星君，也是不会允许的。 所以这层窗户纸是必须要捅破的，单通和王勇是必须要除掉的。 吴用即代表着众星君，到了徐绩账内。 此时的徐绩正在掐算着，掐算的内容也正是按天意来说是如何解决单通和王勇。 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作为相助星君的天庭神将该面对的。 吴用进账之时，徐绩正好掐算完毕。 掐算的结果，使徐绩的表情变得怅然起来。 因为这个结果，无论对于秦琼等人还是单通等人都是极为残酷的。 但是天意就是这样的，这点徐绩也十分清楚。 徐绩也一向是遵从天意的，所以他还是接受了。 在看到吴用进账的那一刻，徐绩则是发了一声苦笑。 接着便与吴用直言道：“吴星君放心，我已经掐算到了解决雄信和伯当之办法。这个办法，需要我等天庭神将前去执行。你等星君，只需要静静等候消息。” 这段话徐绩说的十分低沉，让吴用也感觉到十分沉闷。 吴用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相信徐绩，徐绩说有办法就一定能解决。 于是吴用只是对着徐绩笑了一声，便回身走出了徐绩军帐。 吴用走后，徐绩即蒙头痛哭了起来。 这一通大哭，是因天意对于他等贾柳店结义四十六结义兄弟的残酷而哭。 在前世之时，他们众兄弟已然遭遇了一次自相残杀之事。 而在今世，他们兄弟间却还要遭遇一次。。。。。。 想到了这里，徐绩的心中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绝望。 但即便是如此，徐绩还是要去面对这一切。 因为这一切，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 在哭了一阵后，徐绩便将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唤到了自家账内。 因为就如徐绩方才所掐算到了天意一般，干掉单通和王勇的任务。 天意已经选定了，就该由秦琼等昔日那些与单通和王勇一同结义的兄弟去完成。 如此残酷的天意，徐绩是真不想与秦琼他们说。 但是天意已到徐绩必须与秦琼等人说，如若不然后果将会是更加严重的。 片刻之后，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人一同到了徐绩帐中。 三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其中程咬金的双肩上还裹着纱布。 王勇虽是于上午没有要程咬金的性命，但也令程咬金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