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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戏

    祥云戏馆是熙城的大戏馆,里面的班主走南闯北的,见识过人,时不时的便会写些新戏目,并深受百姓喜爱,戏馆里的治安也好,极少有人闹事,因此,来的人也是极多的。

    采云特意选了二楼正中间的包间,二楼看下去,戏台之上,一目了然。

    屋子里放着一张圆桌,屋子的四个角落里放着冰块,屋子里很是凉爽。

    桌子上是切好的西瓜,放在盘子上,一边还有苹果,青瓜,葡萄等等,有花生,瓜子,还有蜜饯和糕点,茶壶里目测是装满了茶水,一共两张桌子,用珠帘隔着,熙和和傅钰,于一飞坐在左侧,青玉,流霜,丹月,采云,景峰,景容坐在右侧的大桌子上,毕竟他们人多。

    西瓜上面有小木签插着,除了之外,苹果也被切开了,熙和插了一块熙和,用帕子掩住,吃了一口,西瓜是用冰块镇过的,吃在嘴里十分的舒服。

    傅钰伸手,到了两杯茶,递给了熙和,“公主。”

    “多谢。”熙和接过,手里的木签也放了下来,于一飞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觉得有些无趣,便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中不免腹排,果真是见色忘友,过河拆桥啊。

    于一飞愤愤的伸手去拿橘子,结果,边上出现了一只手,将橘子抢过,于一飞一看,居然是傅钰,傅钰一手拿着橘子,一边看了他一眼,神情十分的微妙,于一飞抽了抽嘴角,这种嫌弃的表情是要做什么啊?

    要不是自己无意间知道熙和公主要去太白楼,你能和他偶遇,要不是自己死乞白赖的要跟着一起来,你能和她单独相处,现在嫌弃我多余了,果然是个混蛋。

    于一飞默默喝茶,我不生气。想让我走啊,我就不走,气死你。

    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于一飞磕到“咔咔”作响,连熙和都看了过来,于一飞一时挂不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伸出手,“公主,这里的瓜子炒的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一出口,于一飞就后悔了,自己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熙和却是没有注意到于一飞的想法,看着他手里的瓜子,其实,于一飞很有意思,他很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和自己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不,或许之前有个人和他一样,也是这样的直爽,爱憎分明,所以,自己才会喜欢他的吧,只可惜,这种直爽,在不久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自己永远做不到像他这样乐观吧,所以总是会对这样的人,心生向往。

    熙和伸出手,轻轻一笑,在于一飞手里抓了一把,“多谢。”

    于一飞看着熙和的笑,干净,简单,就像是山间清泉一样清澈。

    熙和将瓜子抓在手里,她没有像于一飞那样的直接用嘴咬,而是用手指剥,只可惜,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采云做的,所以,熙和一时有些不习惯,不过,剥了两个,便有些习惯了,瓜子仁放进嘴里,十分香脆,似乎是五香的味道,瓜子个头很大,果真十分的好吃。

    熙和看了一眼于一飞,也许和他一样,会更加的美味吧,不过,熙和看着手指间的瓜子,轻轻的笑了一下,有些东西,喜欢,但是不适合,那就,远远的看着吧,不要再去靠近了。

    一边的傅钰一直看着熙和,见她突然间有些失落,有心想要问一问,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快的,戏台上,锣鼓喧天,大幕拉开,今日的戏,是一出新戏。

    说的是一名男子,年少时去山间游玩,遇见一只受伤的白狐,这白狐十分通人性,少年一时心软之下,便救了它,岂知那白狐是修炼千年的狐仙,只因在天劫关头,受了重伤,才化作原形,被少年所救,便想着要报答少年的救命之恩。

    少年长大了,却家道中落,生存困难,狐仙便化作一名女子,编了身世,留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恩恩爱爱,倒也是幸福,后来,战乱四起,男子投身军中,想要以一己之身,为国效力,也好加官进爵,给狐仙一个安稳日子。

    狐仙担心男子,又不想抚了他的心意,便含泪送别,然后,一直隐身护着男子。只可惜,一日伏击,男子深受重伤,奄奄一息,狐仙为了救他,便将自己的内丹喂给了男子,并含泪散去了他的记忆,化作一只白狐离去。

    后来男子醒来后,失去了狐仙的所有记忆,他立下战功,皇上封了他做大将军,一日,男子上山打猎,遇见一只白色狐狸,一时好奇之下,便要射他,可是这狐狸不躲不闪,男子惊讶之下,倒是有些不忍心了,就在他放下箭的时候,白狐突然朝着他扑了过来,男子身边的手下,一时紧张,举箭而射,竟然将这白狐射死了,等白狐死了,众人才看见白狐嘴里咬着一条花斑大蛇,原来,这白狐是要救人。

    白狐倒地的时候,男子突然泪如雨下,记起了一切,他抱着白狐,伤心欲绝,后来,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

    虽然是有些老套的戏目,但是,这角实在是不错,所以,这出戏看的人,还是很多的。

    台上正演着白狐寻到男子,化作女子报恩的时候。

    手指间的瓜子已经剥完了,本来就只拿了几个,熙和正想着要不要再拿几个的时候,手指尖却摸到了几个瓜子仁,倒是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采云,便吃进了嘴里,吃了几个,便发现不对,转过眼,就看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碟子,里面是剥的干干净净的瓜子仁,熙和看了过去,自己是糊涂了,采云不是在隔壁吗?这怎么会是采云呢?

    傅钰低着头,手指灵活的剥着瓜子壳,似乎注意到了熙和的视线,抬起头,“怎么了?”

    “右相?”熙和叫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实在是不知道傅钰在做什么了。

    傅钰拍了拍手指,将他面前碟子里的瓜子仁也递了过来,几乎有小半碟了,“还是不要多吃,容易上火。”

    熙和看着面前的瓜子仁,又看看面前的傅钰,一边的于一飞不知何时不见了,熙和觉得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傅钰见熙和的杯子里水,已经不见了,便伸手替她添了一杯,“这是降火的凉茶,公主可以多喝一杯。”

    熙和复杂的看着碟子里的东西,“右相不必这样客气,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是了。”

    傅钰拿出一个橘子,慢慢的剥着,将皮去了,然后露出里面的果rou,将果rou细心分开,放在碟子里,递给了熙和,“什么事情?”

    熙和看向被放在碟子里的橘子,果rou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右相莫不是一直都这样细心,也难怪熙城女子都为右相倾倒。”熙和尽量是自己的语气轻快些,有些话,不该说,到是,又不该不说,这分寸,实在是叫人为难。

    “家父曾言,好是要对自己心尖上的人,若是对旁人也好,只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伤了旁人的心,也伤了心爱之人的心,从前,子绪不懂,但是现在子绪明白了,有一个人,值得你对她非常好。”傅钰慢慢的说着,语气轻缓,却是十分的坚定,宣告着什么?

    熙和只觉得手指间的茶杯有些沉重,重的几乎要难不住了,将杯子放下,袖子掩住了微微颤动的手指,“是吗?这样看来,令尊一定十分敬爱令堂,日后嫁给右相的女子,必定是十分有福气的,真是叫人羡慕。”

    熙和的语气虽然正常,但是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几分紧张与慌乱,傅钰觉得有些心软,又觉得有些心酸,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以为公主已经明白子绪的心意了。”傅钰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伤感,熙和本能被迷惑,随即却是转开了脸,“右相的话,我如何明白。”

    傅钰看着她,“公主这般聪慧,怎么会不知呢?”

    “右相,”熙和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有些话,或许懂,但是不能懂。”有些心意,虽然明白,但是不能明白,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明白,从落水,到杨军,傅钰做得够多,也足够自己明白了,就算再不明白,刚才在太白楼,小二指着自己之前的屋子,说东家,虽然不知道是傅钰还是于一飞,最起码所谓的凑巧,就只是借口了,毫无保留的相助,特意的相见,若是再不明白,就是在说笑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自己是尚了驸马的公主,他是一人之下的右相,更何况,更何况自己,熙和掩在袖子下的手指紧紧的握紧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傅钰一直看着熙和,最后却也只是说着,“公主所言有理,可是,子绪还是想求一个明白。”

    熙和看向他,“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傅钰突然伸出手,将熙和的手握住,袖子滑下,熙和的手指上,还有未消退的红痕,傅钰轻笑,“这就是公主的清楚吗?我清楚了,公主自己真的清楚了吗?”

    熙和抽回手,“放肆。”

    这是和傅钰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言辞,就是其他人,熙和也极少用到这两个字,生疏之下,未免有些狼狈,“右相看来是喝醉了,太白楼的女儿红,实在是有些厉害。右相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宫也累了,便告辞了。”

    从我又回到了本宫,一个字的差距,便回到了当初。

    傅钰的神情有些受伤,“回去,公主是要回到驸马的身边吗?”

    熙和正色道,“这是自然的,本宫与驸马是先帝赐婚,自然是要在一起,长长久久的。”

    “公主何须这样说,公主当真要和驸马长长久久吗?”傅钰苦笑,“若是真的,公主又岂会挨了驸马这一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