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难产
气氛一时僵硬住了，站在周围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沈云思与叶夫人成了众矢之的，谁也不愿意上前帮忙。 顺安侯老夫人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沈云思与叶夫人像是看见了救星，却不料顺安侯老夫人看也没有看她们，“公主不必动气，不过是些长舌妇人，没必要为了她们气坏了身子。” 长舌妇人，四个字就给沈云思今后的社交圈打了个终止的记号，谁也不愿意请一个长舌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被熙和公主，顺安侯老夫人明显的厌恶了。 沈云思心底一凉，完了，全都晚了。 “公主。”素素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身上全都是汗，脸色苍白，“我家小姐要见你。” 熙和一听，便朝着屋子里走去，再也没有多看一眼这里的所有人。 顺安侯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沈云思，这样的人，要是在自己家里，只怕早就被打死了，也就叶夫人这个拎不清的，还将她当个宝，早晚害了叶家，想了想，顺安侯老夫人转身就走了。 沈云思不敢起来，叶夫人也陪着她，巧玉扑到了沈云思的边上，“小姐。” 周围的人都慢慢的走了，看热闹是好，可不要引火烧身啊。 有些比较单纯的人，倒是觉得熙和公主有些过了，不过，这样的言论才一说出口，就会别家里的长辈暗骂一声，“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不要看她瞧着一脸单纯的样子，这个人可厉害着呢？当初迷得驸马五迷三道的，不顾熙和公主就要纳她为妾，说起来，她也是个大家闺秀，自甘为妾，真是不知廉耻，后来，驸马与公主和离，才多久，就扶正了她，要是没有点手段，怎么可能做到，如今这样一幅无辜的样子，也不知是做给谁看？” “不会吧。”一些小姐生活圈子简单，还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会，要是不会的话，那屋子里的人，也就不会躺着了，要说无辜，这位冯侍郎的夫人才无辜。”一人唏嘘的说道，她家里也有个媳妇要生了，如今这样一看，实在是叫人感同身受。 “听说就八个月了吧？”一个妇人道。 “可不是，都说七活八不活，唉，可怜啊。” “嘘，不要说了，小心被听见。” “对。” ...... 熙和走到门口，冯侍郎的母亲，冯夫人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看着也是一脸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孙子。 熙和走了进去，里面的空气散发着血的味道，玉阳跟在后面，闻着空气里的味道，脸色不必熙和好看多岁。 熙和走到柳晴的身边，她的腿被架着，盖着被子，稳婆再三的喊着，“用力啊，夫人，用力。” 柳晴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的眼睛虽然睁着，可是她的眼神放空，没有焦距，熙和握着她的手，“阿晴，我来了，阿晴。” 柳晴像是听见了什么，她转过脸，目光开始汇聚，最后落在熙和的身上，“月然，你没事就是好，好多血，我好担心你。” “没事的，不是我的血，一点事都没有，你听话，将孩子生出来，很快就没事的，啊。”熙和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眼泪，“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阿晴，你坚持住。” “夫人，你用力啊，”稳婆急的不行了，孩子到现在没有露头，看着产妇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两个都要保不住了。 “拿催产药过来。”稳婆大声的喊着，随着一连串的应和声，一个丫环捧着碗过来，里面是黑漆漆的药，熙和连忙扶着柳晴喝下去，可是，柳晴已经不行了，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熙和当机立断，“玉阳扶着她，把药灌下去。” “好。”玉阳扶起柳晴，将她的嘴打开，熙和尝了尝药，不烫了，就一勺一勺的给柳晴灌了下去，柳晴开始咳嗽，不过，还好大半碗都给她灌了下去，柳晴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阿晴，你听见了没有，”玉阳喊着，“阿晴，你坚持住，你还没有看过你的孩子呢？” “孩子。”柳晴半睁着眼，拉住了熙和的手，“月然，玉阳，我怕是不行了，我的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 “胡说，”熙和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那你不有事的，阿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你要撑住了，你的孩子，还未出生呢？”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刺激到了柳晴，柳晴突然开始激动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稳婆连忙喊道，“夫人不要激动，一会儿再用力。” 熙和拉着她的手，“听见了吗？阿晴，我们先歇着，先歇着。” 素素端着一只碗走了过来，“小姐，这是鸡汤，你快喝了吧。” 熙和喂着柳晴喝下去，这一次，柳晴像是有了意识，倒是不需要灌下去了，等喝完了鸡汤，素素又拿出一块参片，让柳晴含在嘴里，刚刚含好，柳晴突然痛苦的喊了起来，“啊——” “好了，好了，夫人用力。”稳婆带着一分欣喜的喊了起来，柳晴已经听不见了，她感觉身体都快被撕裂了，“啊——” “两位先出去吧，已经开始发动了。”两个稳婆帮柳晴接生着，其中一个朝着她们说道，而早就有丫环上前，擦汗，服侍，熙和与玉阳的确有些多余，而且，也容易让她们分心，便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冯侍郎一脸苍白的走了过来，除了他，还有顺安侯爷，冯侍郎的父亲，冯大人。 “怎么样了？”冯侍郎冲了上来，“阿晴怎么样了？” “已经发动了。”熙和看着他，见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心下不由得替柳晴开心。 “公主。”冯大人朝着熙和行礼，熙和挥手，“不必多礼了。” 冯侍郎脸色苍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来的，应该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的。” 冯夫人闻言有些心虚，“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就是她不安分，好好的坐着休息不就没事了。”冯夫人的话让熙和神情大变，正要发火，就听得冯侍郎大喊一声，“够了。” “你这是做什么？对我不满吗？”冯夫人恼了，看着冯侍郎，却见冯侍郎苦笑，“母亲，阿晴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想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可是，母亲，你为何就是要这样为难她，阿晴分明已经说了，不舒服，可是你非要她来，如今出了事情，你还要说这样的话，实在叫人寒心，你心疼我，为何不能心疼一下她。” 冯夫人听了，有些心虚，却又嘴硬的说道，“我哪里为难她了，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是不是？” “有没有为难，母亲你自己心里清楚。”冯侍郎不想再与她说话了，他恨极了自己，为何这样懦弱，明明知道母亲总是刁难阿晴，为了孝道，却一直让阿晴委屈着，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 冯夫人还有说话，一边的冯大人看了冯夫人一眼，怒道，“你给我闭嘴。” “啊——”屋子里，柳晴不断的惨叫着。 “阿晴。”冯侍郎就要冲进去，冯夫人连忙拉着他，“产房血腥之地，你一个人男人进去，不吉利。” “什么不吉利，那是我的妻子啊。”冯侍郎说道，却是挣不开自己的母亲，这时从里面冲出了一个人，正是之前的稳婆，只见她哪里还有之前说发动了的喜气，白着一张脸，看着冯侍郎与冯夫人，“夫人胎位不正，孩子不出来，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是保大还是保小？” “两个都要保住。”玉阳上前说道，“什么保大保小。” 冯大人也点头，“是啊，你们一定要给我两个都保住。” 稳婆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用你们说，我也会这样做，可是，夫人是早产，未足月，而且是受了惊吓才动的胎气，这，我也没有办法，你们放心，我们自然是会尽力，可是，一旦有个万一，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做好决断，是保大，还是保小。” 冯侍郎脸上血色瞬间消失了，冯夫人看了看四周的人，迟疑着，“是男孩，还是女孩？” 冯侍郎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几乎无法相信是自己的母亲说出的话，玉阳握紧了拳头，熙和却出奇的冷静，她握住了玉阳的手，“这不是我们的可以决定的，让他们决定吧。”熙和的目光落在冯侍郎的身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