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沉默之间,只听着“噗通”一声。 晚风徐徐,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无形之中却又好像是错过了些什么。 湖心亭之中本来还站着的两人,不知怎么的只剩下了月姬一人。 而先前掌握着主动权的叶小孤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下去吧,接下来是你的事了。” “……先把剑毁掉。” “人留着吗?” “人……暂时先放一放。” 听出了这话语之间的犹豫,月姬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道。 “既然没胆,何必做这买卖?既是要见血就非得背水一战,杀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天翻地覆?我怕到时候是我的人头落地。” 那说话之人直到此刻才悠然现,一利落的黑色西装在这个古色古香的湖心亭之中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突兀。 澄澈的湖水之中倒映出他柔近妖的面容,相隔百年,想必木应雄也是多有奇遇。 不过此刻他看着这湖水,眼底少了几分淡然,反倒是多了几分凝重。 那个人就在眼前,甚至还能见着他的银发随着水波而动,面容如旧,只不过闭着眼睛似乎就这么在湖底沉睡了一般。 月姬刚才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叶小孤直接掉进了这月泉湖之中,甚至连丝毫的反应没有。 而且如今看来,他好像也不仅仅是掉下去这么简单,隐约好像是已经中了某种术法被生生封在了湖水之中。 木应雄面无表的和他隔水相望,一旁的月姬似乎是看出了木应雄的犹豫,嘴角微微一扬,轻笑道。 “怎么?你怕了?” “你还能维持多久?” “刚才用月泉金轮蓄力一击便算是起了头,现在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 木应雄闻言皱眉不语,话到了这里,其实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这月泉幻术并不是随时可以施展的简单幻术,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下一次施展起来就难了。 最重要的是以叶小孤此刻的修为,即便是第一次没有察觉也难保他清醒之后不会有所反应。 一旦失去了这个先手,到时候这个昔的天师转世反倒是更加难以处理。 心念至此,他也没法再多说其他,皱眉道。 “先毁掉除魔剑。” “小事一桩,他自己封住了这剑灵,现在使唤起来也不过小事而已。” 月姬简单的说了一句,似乎是为了佐证一般,反手引出月泉金轮照着那桌案上的除魔剑一掷! 只听着一声金鸣脆响,那除魔剑竟然应声裂开! 木应雄见此,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略微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样子。 反倒是月姬随手又引着月泉金轮照着那桌案上的除魔剑,几番捶打,悠悠然的说道。 “剑本神兵,不过也是历经了万劫,当初就已经被他自己毁了剑魄,如今虽是残余些许灵智也比寻常的法宝强不了多少。再说我这月泉金轮也不只是拿来看的。” 话语之间伴随着几次三番的捶打,除魔剑似乎也扛不住这样的攻击,原本裂开的裂纹渐渐破开,没过多一会儿径直就碎裂开来! 昔的神兵至宝如今轻易的粉碎,独独留下了一颗格外湛蓝的玉泪虚悬半空。 那月泉金轮接连出手,此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照着王培魂魄所在的玉泪径直砸了过去! 这月泉金轮本就是可以破除万法,昔算是一件炼器神兵,如今砸碎这么一个魂魄实体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眼看着王培化作的玉泪就要粉碎,那月泉金轮的攻势却突然生生的一滞! “我还以为你真的停不下来。” “……哼~” “别动那东西,否则我的生死不谈,你未必会好过多少。” 月姬后不知道何时突然蔓延而起一根黑藤直接抵住了她的后背,下一秒就可以轻易将之贯穿。 木应雄却好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简单的说了两句,目光又落到了湖水之中的叶小孤上。 “你那幻术之中是什么样子的?”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样子?月泉应心泉,他怎么想的就能见到些什么。不过这会儿他应该享受的,瞧他那样子就知道没做什么噩梦。” “让我进去。” 琐碎的言语也没有什么意义,木应雄简单的招呼一句,径直就要动手。 临走之时,他似乎是想到了回头又看了看湖心亭中的虚悬的玉泪,皱眉道。 “别自作主张的做些没好处的事。” 话一说完没等月姬应声,他纵就轻跃进月泉湖之中。 明明只是一蓬泉水,此刻他纵一跃却好像是跳进了稠密的油里一样,没有掀起半点儿浪花,直接就沉了进去。 他一走,月姬似乎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颇为不屑的轻哼一声,手中气劲一引径直唤起月泉金轮照着悬空的玉泪就是一击! 虽是看起来清冷孤绝,这姑娘心里却还是一颗不省事儿的心。 月泉金轮一闪而过,一击落实便是那玉泪再如何坚固也熬不住这一下! 然而就在她要下这手的时候,一直沉寂的月泉湖中却是突然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气泡。 她皱眉近看,随即却是面色微变,一时也顾不得毁了王培的魂魄,径直就纵也跃进了月泉湖之中。 一没入泉水之中,眼前的一切瞬间也就变了个模样。 四周的湖水骤然一清却好像是换了一个场景一般,远远的一片暴起的林木之中,两人虚立半空。 一人边升腾起伏着漆黑如墨的黑气,那些黑气生作龙蛇之相,气劲引动之间却也着实不凡。 而另外一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柔男子虚立半空,上虽是气劲不显,脚下的密林之中却是无数藤蔓起伏不休。 “没想到你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不过万分之一秒竟然瞬间就破开了幻术清醒过来。” “幻术?谁布置的?那个自称为月姬的丫头?” 鬼道之力的簇拥之下,叶小孤单单穿着一条黑裤,显出了上的结实的肌,平白的带着几分荒莽不羁之感。 他随口这么问了一句见着木应雄默认,一时反倒是嘴角微微一扬,玩笑道。 “看来一会儿我还真得收拾她一顿,来而不往不算礼也,我不弄她一回倒让人说我叶某不讲究。” 躲在远处的月姬听着这话,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咬了咬牙,只不过这会儿也不是她该出场的时候。 木应雄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的玩笑,此刻面色不见什么异色,淡淡的说道。 “随你怎么做,不过眼下还是先做我们的事,站着的人才有资格谈其他。” “有意思,难道你真想和我动手?” “你现在很傲,我能理解你的确是吃了些苦头也成长了不少。不过谦逊算是一生受用的品行,你最好留着。” “这段时间白菲菲带你去听经了?感觉你怎么神神道道的。” “只是略有所感而已,你我都只是罐子里面的蛐蛐,看不到更好的世界也只能争个缺胳膊断腿才算是罢休。” 叶小孤闻言略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木应雄,皱眉道。 “既然你也厌烦这些事,为什么还要和我争?” “不争就死了。” 木应雄简单一句却让两人相视一笑,同为八门传承的传人,当初他还想着依靠着八门奇术振兴他木家的门楣。 没想到最后接触得越多,反倒是越发的寡淡,到了最后深陷其中已经成为了这对弈的马前卒,没有离开的机会。 叶小孤此刻的局面还算是好些,他算是一员将,木应雄则只是一枚小卒子。 只不过事关生死,无论是这小卒还是大将其实都是捅了刀子会见血,谁也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