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行者（4）
翌日傍晚，张帆驾驶着汽车，童烈坐在副驾驶前往最后目的地赶去。 “童队，这都一天了，我们几乎走访了所有和张芳有关的人，都没有可疑的地方啊。”张帆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今天调查他问了太多问题，说了太多话，现在嗓子都在冒烟。 “这不还有一个人嘛。”童烈说道。 “这个叫王斌的，案发时和张芳的男友一起喝酒到半夜，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估计不会有啥收获。”张帆看来，去找这个叫王斌的也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诶，去问了再说，都问了这么多人了，不差他一个。”童烈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冷茶。 老西城的一家网吧里，童烈他们找到了王斌。他今天休假，没有去理发店上班，所以一整天都泡在网吧。 “你们来了啊？等我一下啊，打完这一盘。”王斌见到两人到来，没有太在意，而是把全部精神集中在游戏上。 “诶！你……”张帆有点恼火，准备上前阻拦他继续玩游戏。 童烈扯住了张帆，两人站在王斌身后等着他打完游戏。 “cao！”几分钟后，王斌气愤的砸了一下鼠标。看来是又打输了。 他坐着缓了一下神，突然想起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他，立即站起身子对童烈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没事，王斌，你坐。”童烈示意王斌坐下，自己则靠坐在他旁边的电脑桌前。 “我想问问你，张芳出事那晚，你都在做什么？”童烈语气平和的问道。 “这些我都和之前调查的同志说过啊，那天晚上下班后，我们约了喝酒，张芳她不想去，就自己先回去了。我们几个喝到半夜，就有人提议去桑拿，我们就一起去洗了个澡，在澡堂的休息室对付了一夜，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查，我可没说谎。” 王斌有些微胖，说起话来舌头有些伸不直，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在说谎。 “那当天除了你们几个，都有谁知道刘军晚上去喝酒，不会回家？”童烈继续问道。 “就我们几个啊，哦，对了，那天理发店门口。刘军都走一半了，把张芳给叫住，说晚上不回家。你要说除了我们几个外还有谁知道，那当天街上路过的人，只要听见刘军说话的，那都算了！”王斌挠了挠后脑勺。 童烈和张帆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沮丧。 如果真如王斌所说，那凶手可能真不是熟人，而是当天路过的任何一个人。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你们没问题要问了吧？”王斌见两人脸色不太好，也没太在意。 童烈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继续打游戏了。”王斌说完对着网吧前台喊道：“网管，给我来份泡面！”、 “这难得放假一天，就在网吧打游戏吃泡面？现在的年轻人啊……”张帆在一旁故作老成的对童烈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我想在网吧泡一天，是我那合租的室友不知道每天躲在房间里做什么。搞得屋子里臭烘烘的。”王斌已经开始进入下一盘游戏里，随意的回答着张帆的疑惑：“哦，对了，非要说有谁知道我们当天要去喝酒，我那个室友也知道。” “你室友怎么知道？”童烈原本想和张帆起身离去，听到这里又多问了一句。 “我早上敲他房门他也不开，我就在房门外吼了一嗓子，我告诉他我今晚要去喝酒，给他一天时间，让他把房间里臭烘烘的玩意打扫干净，否则我就要进他屋了。” “你说的臭烘烘的玩意是什么？”童烈再次和张帆对视了一眼，奇怪问道。 “我他妈哪知道啊！反正最近这一个月就挺臭的，就像rou变质那种腐臭味，挥之不去的那种。这家伙一回家就把自己关房间里，也不搭理人。他人高马大的，我这也不敢真进他房间不是，所以就来网吧了。”王斌此时正使劲的敲击着鼠标键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突然，屏幕一黑。 王斌愣了一会儿，发现是童烈把他屏幕给关了，立即有些懊恼：“我说警察同志，又怎么啦？” “给我说说你的室友！现在！”童烈板起了脸，语气异常严肃。 王斌被童烈的气势所慑，收起了不情愿的表情说道：“我室友？其实我俩也不是特别熟，以前我们在同一个县城读高中的，他是体育特长生，考到了白港市。我嘛，不是读书的料，就来这边打工混口饭吃。后来，他找到我说，和大学宿舍的室友相处得不愉快，要求和我合租。我想有人分摊一下可以住好一点的，就和他租了个两居室。” 体育生？一个月前开始的腐臭味？童烈越想越觉得蹊跷。 “走，带我去你们的合租房看看！”他抓着王斌的胳膊就要走。 “诶！我方便面还没吃呢！诶……” 不由得王斌多说，张帆在桌上丢下了10元钱，和童烈一左一右架起他就出了网吧。 王斌的合租房在一个老的居民区里，他们租的是一栋5层居民楼的一楼。 “你室友叫什么？”童烈站在王斌身后等他开门。 “邹成功。”王斌觉得这两个警察有些小题大做，回答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房间就在那边。”王斌开门进了屋，懒洋洋的指了指室友邹成功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进门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过道右边是厕所和厨房。正对过道的是王斌的房间，左边则是郑成功的房间。 一进家门，童烈果然闻到了淡淡的腐臭味。 他走到邹成功房门前敲了敲门。腐臭的味道稍微明显了一些。 “你好，郑成功？在家吗？” 没有人答应…… 童烈又用力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朝张帆试了个眼色，后者右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只见童烈后退两步，然后突然往前跨出一步，抬脚对准门把手踹去。 门被轻松踢开。一股非常明显但谈不上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 童烈看里面似乎没有人，便伸手摸到门侧的电源开关打开了灯。 顶灯亮了，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邹成功的房间相对比较整洁。入目处是床，书桌，衣柜和一台冰箱。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床下还放着哑铃等健身工具。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码好的书。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童烈看了一眼地板，眉头皱了起来。 张帆此时来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地板，轻轻的问道：“是血迹吗？” “嗯。”童烈点了点头，地板被简单的拖过，但暗红色的斑点浸入水泥地面，已经形成了难以擦去的痕迹。 两人慢慢走进邹成功的房间。当他们注意到房间墙上贴着大量狼人的卡通或电影的海报时，都不由自主的看了对方一眼。 找对了！ 此时王斌正无聊的靠在邹成功的房间门口。看房间里很整洁，他也有些纳闷儿：“这房间还挺干净的啊，比我的房间强，那臭味是哪里传来的呢？” 童烈此时也在找臭味的源头，他细心的循着越来越浓烈的味道来到了窗边。 “窗外？”童烈发现，腐臭味好像发源于窗外的花坛：“帆，去看看！” 张帆听到童烈的命令，直接翻窗跳到了屋外。他刚一落地，周围就飞起了无数只黑色的苍蝇。 张帆拿手电筒照了一下窗台下的泥土。发现有被翻动的痕迹，于是随便折了一根树枝，开始挖起来。 随着泥土被挖开，腐臭味也越来越浓烈，终于，张帆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把手电筒递给童烈，捏着鼻子把挖出来的东西拎了起来。 童烈拿手电筒照向张帆手上的物体，不由的一惊。 他手上拎着的，是一只被剥了一半皮的猫。此时猫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上面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 张帆扔掉了手中的死猫，又蹲下去挖了挖。 “童队，还有啊，看样子这下面埋了不少动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