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夜探迷楼
恍恍惚惚腾空而起，朦朦胧胧好像落地，迷迷茫茫嘈杂轻语，懵懵懂懂向前飘去。 人在飘哥怀中，头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身心一片混沌，又生出一丝清明,只觉泪眼模糊，更觉无限委屈：“我都死了，被最信任的恩公害死了！还要转战炼狱？” 地狱中的“金爷”低声询问：“飘哥尸首可曾找到？” 又闻一人低声作答：“启禀“金爷”，他被我等打入水中，再不曾漂出水面，想来早已入赘龙宫。” “金爷”一声冷笑，恰似鬼域幽灵：“不过是只三脚猫，不知地厚天高！也想颠覆侍郎府？死有余辜！”一声吩咐，率众弃船上岸，纵马而去。 阴曹地府，果然与阳世不同，夜出奇的黑，雨出奇的冷，不断浇灌，不停淋洒，冰的彻骨，冷的透心！虽已死去，心底不平，奈何身心僵冷，手足被缚，无从挣扎。 飘哥也死了么？果然听不到他的心跳。他抱着她不缓不急，冒雨奔行，顶风追踪，始终与“金爷”保持一箭之地。是啊，他如此冷漠，怎么可能是梦中的“舜君”？ 伤心至极，满腹狐疑：“倒是“生也飘哥，死也飘哥！”因何先是救我，后又杀我？杀便杀了，死边死了，因何又抱着我的尸体东奔西走？” 转过小半个蒹城，行至蒹霞街。她依然神游地狱，浑身僵冷，不得喘息，满心焦虑，忽闻马蹄声渐行渐近。 恍惚中一紫衣男子，单人独骑，风驰电掣，纵马欲狂。 登时，前方“金爷”戒备森严，有人奔至他身畔，低声请示：“蝉将军，是否现在动手？” 闻听“蝉将军”三字，她如雷贯耳，恍然大悟：““金爷”一身金塞寒功，弧针百发百中！定是金塞高手——“金蝉子”？” “金蝉子”一声轻笑：“来得正好！果然中招！只是现在出手，难免打草惊蛇！不妨放他进府，欲擒故纵，请君入瓮！” 她闻言更觉惊疑：““金蝉子”下了地狱，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满心算计？” 紫衣人奔马如飞，转瞬越过众人，满面杀气不言而喻，浑然不觉身后杀机。行不多远，纵身下马，几个起落，如飞一般又奔出百丈。 一座朱门大府，赫然眼前，正中御赐匾额高悬，大书“开疆拓土”。两侧各有石狮，恰似龙盘虎踞。门前侍卫成行，刀枪林立，戒备森严。 这也罢了，因何府门遍布白绫？如此肃穆，难道正在热丧？只是太也古怪，地狱中人也要服丧？ 紫衣人却是谨慎，过门不入，飞身游走。直到寻了处僻静角落，才双足一点，跃入府邸。脚一沾地，便霹雳骇电般藏至树后。 “金蝉子”面带冷笑，更不怠慢，纵身入府，悄然尾随其后。 飘哥追在最后，神不知、鬼不觉，悄然跃入府中。 庭院开阔，殿堂宏伟。殿檐四角各有瑞兽，斜风雨幕下，冷冰冰、阴习习，瞠视着鬼眼，森然欲搏人。她无限诧异：“这便是地狱鬼门？” 紫衣人满怀戒备，背明走暗，蹿房越脊，飞檐走壁。饶是如此，机关重重，暗箭如簧，剑影刀光。 飘哥不动声色，沿着“金蝉子”足迹，向前飞奔。 奔过数重庭院，念及泰哥哥素日教诲，她才恍然大悟：“我说飘哥因何如此谨慎，步步惊心，原来此地机关重重，都是遵循太极八卦之术。”果然，众人走巷道，按巽、坎、艮、坤阴卦通行；奔院落，踏震、离、兑、乾阳卦穿越；进居室，踏金、土、木、水、火之位进出。 陡然间，“金蝉子”急飘数丈，身形暴起，顺手一扬，三道金光，闪闪发亮，划着弧线，夹杂三声尖利的蝉鸣，径取紫衣人后脑、后心、后腰。 不及沾敌身，“金蝉子”再行出手，接踵又是三道金光，直奔紫衣人肩、臂、肋，飞脱疾出，呼啸而至！不及敌人喘息，又是三道，激射他的髋、股、足！迅如飘风，凌厉至极！ 不过瞬息之间，九道金芒，骇电急奔，兵锋甚健，锐不可挡！ 眼见毒针迫近，紫衣人惊骇已极，一声惊呼：“金塞弧针！沾身即亡！”危急时刻，双目圆睁，纵身凌空跃起。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金蝉子”紧抓战机，再接在励，再次偷袭，右手一扬，又是九弧三射，骇电追击。 她看得触目惊心：“我又卑微，又倒霉，人也死了，地狱也下了，还要身临其境此等争斗！” 紫衣人当真了得！气运丹田，腾空而起，紫云剑顺势一挑，火光暴涨，一道紫气勃然而出！金塞弧针受剑气所迫，瞬间转向。 紫衣人心思灵巧，与此同时，顺势一个空翻，凝功聚力，从天而降，头下脚上，急速俯冲，紫云剑先声夺人，力劈华山。 “金蝉子”不料敌人舍生忘死，威猛如斯，眼见烈焰奔腾，更不愿以命相搏，当即撤势收身，守住门户。手下之人，更不怠慢，挥刃而上。 紫衣人风头甚健，率先强攻，右手一扬，紫线横飞，数枚神农苍蒺，激射而出，去如闪电。 “金蝉子”大吃一惊，侧身而避。趁此时机，紫衣人飘飞而起，人走轻灵，迅如捷豹，长剑出击。 无声的冷笑，自“金蝉子”嘴角漫溢，又闻风声叫嚣，“九弧三射”裹挟刺耳的蝉声，快如电光火石，接踵而至。 紫衣人炫如飘风，堪堪避过，一个不慎，触动脚下机关。刹那间，万箭齐发，势比飞簧。他却能处乱不惊，奋起平生之力，几个起落，飞出十丈开外。忽觉切割摧剥之痛，方才知晓，肩膀手臂，伤痕累累。 更听数声惨呼，想是数人不慎，遭了池鱼之殃。 “金蝉子”眼见乱箭擦身而过，吓出一身冷汗，登时慌乱，跃身而出，急忙吩咐两名手下：“汝等速去，回禀侍郎！” 血雨腥风之中，飘哥也不多看，更不怠慢，提气上纵，跟着二人，转弯抹角，狂奔疾走。 哪料到，刚刚奔出一箭之地，但见白影一闪，急如骇电，只觉疾风烈烈，冷气昭昭，“白枫剑”迅雷出击，冰寒彻骨，拦住去路。 展现眼前的，白发飞扬！白衣飘荡！绝色女鬼！满面寒霜！魑魅魍魉，诡异无常！ “小无盐女”登时心惊胆寒、魂飞魄散：“地狱白无常？原来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