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 人心险恶
人生的困难有很多,对于陆长生来说,转行还是不转行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生活用品被放在了双肩包里,背包足够大,在学校的时候,每到组织活动,那里面便是装着许多东西。 没有先天资源的他必须要把握任何机会,所以,当很多含着金钥匙,手指擦破皮就能飙泪的男生女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之后,他便会微笑地从背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面包、牛奶、巧克力、创可贴、消毒水等等。 那原本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尽管它是带有目的性的,但陆长生还是天真的以为,这些事情都会成为以后所谓的人脉关系。 然而,当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人脉关系成立的前提,是你站在和他们同等的位置上。 阳光有些刺眼,他挡了一下阳光,看着一辆商务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岚摇下了车窗,有些生冷地道:“你不是说你有很多朋友么?生病的时候没来看你也就算了,怎么出院都不来接一下?” “啊哈?岚姐,你这是在挖苦我嘛?” “这是事实!” 见陆长生不说话,她扭头道:“还不上车?” “去哪?” “你刚出院,肯定要找个住的地方吧?真是的,我是路雪的助手,现在像是成了你助手似的!” 陆长生笑了笑,没有回话。 如果是以前,他会觉得尴尬生气的的,但经历过生死之后,他看清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 一个多月的住院时间里,几乎都是张岚在照顾他,她是路雪的助手,却被路雪派来照顾身为病人的他,有怨言也是应该的。 况且—— “车里有水!渴了就喝!” “谢谢!”陆长生看向外头。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去,总不会饿死!”陆长生说道。 演员之路暂时没什么盼头,所以,需要考虑一下做回老本行。 “不饿死?”张岚哼哼一声,“你们那个学校出来的,除了当演员玩才艺,还能干啥?搬砖?” “不是!” “那是什么?” “挖掘机!” 张岚手上一抖,方向盘差点打飘了。 “油嘴滑舌!” 陆长生摇了摇头。 他真的会开挖掘机,两条链带,中间一只手,贼溜! 巅峰时期,他能开挖机来一段机械舞! 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在离开前,可能会尝试一下吧!” “尝试什么?” 陆长生没有说话。 在经过景洪路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你真的不用过去那边住下?”张岚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陆长生摇头道:“不用了!帮我谢过雪姐!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来找我!” 张岚似乎心情不错,她看出了陆长生的打算,“你小子,不枉我照顾你这么多天!” 身后有人打了一声喇叭,她扭过头去骂道:“催什么催?不会变道啊!” 似乎被她的彪悍吓住了,后面的车变道驶开。 张岚调整了一下位置,道:“不要怪岚姐!现在是雪姐的关键时期!” 陆长生点了点头,道:“我理解!” “理解就行!以后,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她已经够累了!现在,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体谅?” “体谅!” 车缓缓地离开。 陆长生站了片刻,无视身边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拉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在大街上。 行李是张岚帮拉过来的。 他之前住在公司,但出车祸后,公司将他扫地出门,行李就放在张岚那里保管着。 天气炎热,阳光炙烤着大地。 他坐在路边的木椅上,挨个地打电话。 但基本上都是盲音。 最后,他彻底抛掉了幻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忠哥!” “啊~是小陆啊!怎么了?你的病好了没?” “嗯~好多了!不知道忠哥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那边停顿了一下。 陆长生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找个能出头的活!五千!” “哈~客气客气!不挑吧?” “不挑!” “行!明天你过来恒水湾这里!” ······ 陆长生挂上电话,看了看手机上的余额,还剩下六千,又打电话去公司,询问一下赔偿事宜,可惜,那个肇事司机依旧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不怕穿鞋。 而公司的赔偿,却因为合同的一些条件,难以争取法律协助。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险恶! 任凭他两世为人,却也玩不过专业人士! 他找了个小旅馆落脚,到了第二天,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睡觉前听到的声音,数字已经变成了98%,心中满是期待地走了出去。 与忠哥约的地点是在一个咖啡店里。 陆长生早早过去,眼看着时间到了,便让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 过了片刻,一道声音传来过来,带着职业般的热情。 “小陆!” 忠哥乃是新时代的职业人,名为徐忠,年纪有四十左右,右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是领导一般。 所谓的职业人,就是乐媒,也就是中间人,中介的意思。 这类人当中鱼龙混杂,所以陆长生很少和他们打交道,若不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想着找上此人。 两人一番寒碜,知道徐忠喜欢喝无糖咖啡,便将无糖那一杯推了过去。 紧接着,两人便进入主题。 “你的运气不错!若是前两天过来,可能就没什么好活!但现在可不同!” 他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看着陆长生。 陆长生会意地拿起手机,给对方转了五千块,看着上边余额一下子从四位数变成三位数,心中便是一阵隐痛。 徐忠却是不知他的想法,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表格。 “这是——?” “你再仔细看看!” 陆长生拿到跟前一看,发现上边竟是一张表格。 但让他眉头微皱的是,表格的名称—— “《荒岛生存》试镜表!” “我也不诓你,这试镜表一共发了一百份,也就是说,你需要从这些人当中拿出脱颖而出,才能接下这份活计!而且,报酬也十分丰厚,最低也有二十万!” 见陆长生不说话,他继续道:“当然啦,你要是不想要这机会也可以,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活,基本上都是能成的!但这报酬可就低了很多了!” “比如呢?” “某个片场的龙套!或者拍短视频!” 徐忠没有说是什么片场,他们做这一行,吃的便是信息差和人脉关系。 人脉关系肯定比较薄弱,不然的话,也不会是这般小打小闹。 真正有人脉的肯定不会做乐媒这一行。 陆长生摇了摇头,“我回去想想!” 徐忠摇头道:“这可没时间想啊!剧组那边可是急着要人,明天可就是试镜的最后一天了!” 陆长生道:“那行!我接了!” 徐忠顿时笑道:“那敢情好!” ······ 从咖啡店里出来,陆长生与徐忠分道扬镳。 徐忠走到车位上,上了车,上边正有一个男子在等候。 “怎样了?” “搞定!”徐忠点了根烟,吧唧吧唧地抽了两口。 那男子问道:“搞了多少?” “三千!” “啥子玩意?这么多?是给了什么活?” “嘿嘿,就是那个冒险岛的!” 徐忠喜欢玩小游戏那梗。 “可是,那玩意不是听说,已经有了人选了么?” “嗨~有人选和我们有啥关系?我问你,表格是真的不?” “是!” “能去试镜不?” “能!” “那不就得了?试镜试镜,重点在试上面,要是保证能拿下,我能三千块就给卖了么?” “那倒也是!” “走!哥带你搓一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