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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十二颗糖

    第80章十二颗糖

    (番外一)

    五年后。

    魏清和小朋友已经和助理僵持了将近十分钟。

    助理轻声哄着他,尝试把魏清和小同学哄回去:“先生说了,最近工作忙,才让我来接你回去。”

    虽然才五岁,但魏清和小朋友已经具备了基本的辨别能力;小手握成拳头,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圈更红了:“他能在外面忙那么长时间吗?

    你说谎!”

    魏清和的眼睛像极了梁雪然,但其他五官以及脸型都像和魏鹤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魏鹤远身边的几个助理都偏爱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漂亮可爱又懂事的小宝宝谁不爱呢?

    但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小宝宝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助理额头冷汗几乎腰滴了下来,现在压根没办法向小家伙解释他的爸爸没办法亲自来接他的原因……

    两天前,魏鹤远和梁雪然一起去度假了。

    预计今晚六点才能抵达华城。

    这样真实的原因肯定不能告诉这个小家伙,助理请示了魏先生之后,决定就拿“先生工作忙”做借口。

    魏清和眼睛红红地看着助理:“你和我说实话,我爸爸是不是要和我mama离婚了?”

    绞尽脑汁想怎么瞒过这个小家伙的助理一愣:“什么?”

    魏清和心情很低落:“前两天晚上,我听到爸爸和mama在吵架,爸爸还把mama气哭了。”

    助理心想这不应该啊,毕竟出游的规划还是他亲自做的,两夫妻俩走的时候还很亲密呢;以魏鹤远那个宠妻无度的性格,舍得把梁雪然气哭?

    助理安慰魏清和:“可能是你在做噩梦呢?

    先生怎么可能会和太太吵架呢?”

    魏清和抽抽噎噎的,点点头,眼睛里还包着一团泪,默默地拿手背擦了擦。

    被助理劝上车,魏清和仍旧坚信自己昨天没有听错……他很小就和父母分开睡了,前两天半夜里口渴,喝完水后习惯性地想要去找mama。

    悄悄推开卧室门,却听到里面mama在哭,哭的很可怜。

    魏清和刚想过去安慰mama,又听到爸爸在说话;他声音没有平时那么高,像是刻意压低后一样,像是在哄。

    魏清和没听清楚,一种强烈的求生欲又让他默默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已经忘了这件事,却不小心看到mama手腕上的痕迹,又觉着昨晚她真的被爸爸欺负了。

    没等魏清和开始安慰mama,两个人就都离开了家,说是有工作要出差。

    但之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呀,魏清和小同学不过思考了两天,就给爸爸mama的行为找到了合适的解释。

    一定是那天晚上爸爸mama吵架了!他们不回家就是在商量离婚!

    被助理送回家中,魏清和一脸严肃地思考,如果爸爸mama分开的话,他肯定是跟着mama的吧。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魏鹤远照顾魏清和,魏清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第一次主动亲的也是魏鹤远的脸颊;但随着小不点长大,魏鹤远开始拿魏家人教育儿子的那套来严格要求魏清和。

    相反的是梁雪然,她很喜欢这个如同魏鹤远翻版的小家伙,反正有魏鹤远严加管教,她平时就娇纵着;不到半年时间,魏清和开始全面倒戈,完全投入mama怀抱。

    期间管家笑着问魏清和晚上想吃点什么,魏清和以一种小大人的姿态叹了口气:“多做一些蛋挞吧,赵阿姨做的蛋挞最好吃了。”

    一想到跟mama搬出去之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蛋挞,魏清和还有点难过。

    管家哪里知道魏清和的想法,笑着应了一声。

    直到管家告诉他爸爸mama来了之后,魏清和都已经做好了和父母摊牌的准备,一脸凝重地出门去迎接父母。

    梁雪然是被魏鹤远抱进来的。

    在温泉里做的太开心了,一不小心扭伤了脚腕;幸亏是行程最后一天,梁雪然现在还是一走路就疼,索性让罪魁祸首把她抱进了家门。

    只是还没落地,儿子就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看着自己的mama,仰脸问:“是爸爸又打你了吗?”

    梁雪然:“……哎?”

    魏清和郑重其事地把手放在她手腕上:“mama,我支持你们离婚,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书包都收拾好了。”

    刚刚回家就惨遭儿子离间的魏鹤远捏着魏清和的脸颊,笑了:“小伙子翅膀硬了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我什么时候打你mama了?”

    魏鹤远牢牢抓住重点,没放过那个“又”字。

    管家早就得到消息,贴心地推来了轮椅;魏鹤远将梁雪然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听到自己儿子的血泪控诉:“那天晚上你都把mama欺负哭了!我都听到了!”

    魏鹤远:“……”

    管家立刻十分识趣地避开,梁雪然脸瞬间涨的通红。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让儿子听到!

    魏鹤远平淡地告诉自己儿子:“你做噩梦了。”

    魏清和不信:“第二天mama的手腕都是红的!膝盖也是!”

    “没有,”梁雪然说,“你记错了,mama没事。”

    没想到mama也会反驳,魏清和狐疑地看着自己mama,梁雪然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小蛋挞最近在家里乖不乖呀?

    在幼儿园里有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吗……”

    不过几句话,轻而易举地把魏清和给哄走了。

    魏鹤远看着如同自己翻版的儿子,有些头疼地按着太阳xue。

    或许是遗传自他的父亲,魏清和运动细胞格外发达;九个月,别的小朋友还在地上爬的时候,他就歪歪扭扭站着要学走路。

    小家伙也格外地会说话,嘴巴甜,才四岁,就能哄的一家子长辈齐齐心花怒放。

    魏鹤远颇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在口才上到底是随了谁;两岁的时候,和小雪球玩着玩着,忽然转身稚声稚气地告诉梁雪然:“mama,我想要个小狗一起玩,你生个狗狗吧。”

    梁雪然被孩子的童心弄的哭笑不得。

    同魏鹤远鲜少表达自己感情不同,魏清和从了解到“我爱你”三个字的含义之后,就开始频频地朝着自己喜欢的所有东西示爱。

    家里面上到魏鹤远,下到一盆玫瑰花,都被魏清和郑重地表达过爱意。

    而现在,魏清和得知了mama扭伤脚之后,直直把矛头指向魏鹤远:“爸爸怎么没保护好你?

    他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梁雪然都不知道小家伙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笑着说:“但总会有意外的呀。”

    魏清和小同学一脸认真:“我不会让你出一点意外。”

    旁听完整个对话的魏鹤远一声不吭,看着自己妻子温柔地拿纸巾擦干小家伙唇边遗留的一点果汁。

    魏鹤远问:“小蛋挞,爸爸mama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在家里感觉怎么样?”

    “很好,就是很想你们,”魏清和回答,“就是中间宋烈哥哥和小魏爷爷来了一次。”

    他口中的小魏爷爷是魏容与,按照辈分,也的确该叫一声爷爷。

    魏鹤远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魏清和兴致勃勃:“他们都想让我叫他们爸爸,我没叫!”

    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直到现在,魏鹤远才察觉到原来儿子也是贴心的小棉袄。

    魏鹤远很满意儿子的态度,夸赞:“你做的很对。”

    谁知道魏清和转脸看向梁雪然:“我觉着宋烈哥天天一惊一乍的不适合做我爸爸,小魏爷爷以前女朋友好多哦也不合适;现在的爸爸也太严格了,天天管着我好烦啊。

    mama,要不你别给我挑爸爸了,咱们俩一起过好了。”

    “……”

    魏鹤远确认了,这的确是个小棉袄。

    冬天里的小棉袄。

    气的魏鹤远当天晚上毫不留情地给魏清和多布置了两份作业,让他感受一下无私的父爱。

    晚饭后,梁雪然偷偷地瞄了好几眼,魏清和始终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那专注劲儿让她有些不忍心,悄悄地拉了拉魏鹤远的手:“我们不告诉他偷偷跑出去玩已经很不好了……只是玩笑话而已,童言无忌,你干嘛这样惩罚他?”

    魏鹤远摸摸梁雪然的头发,叹气:“乖,你先去睡觉,我一会就过去和孩子谈谈。”

    梁雪然的脚腕还肿着,魏鹤远亲力亲为照顾着梁雪然,哄她睡着之后,才径直推开魏清和的房门。

    魏清和已经圆满完成了魏鹤远布置的作业,正在看漫画,听见动静,飞快地试图把漫画书藏好……

    魏鹤远先他一步把书拿走,垂眼看着封面。

    是先前梁雪然送他的一套,专门画给1到3年级孩子看的绘画故事书。

    魏鹤远心平气和:“躲什么?

    又不是不让你看。

    你知道爸爸今天晚上为什么惩罚你吗?”

    魏清和摇头。

    小家伙已经换了睡衣,他眼睛太像梁雪然了,这让每次魏鹤远惩罚他的时候都有些不忍心。

    “因为你只会有我一个爸爸,你也不该相信爸爸会伤害mama,”魏鹤远第一次和孩子谈起这种事情,他尽量用孩子能听懂的措辞来交谈,“爸爸也很爱你和mama,你今天晚上说的话很让爸爸伤心。”

    魏清和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抿着唇,不说话。

    为了减轻梁雪然的负担,魏清和几乎完全是魏鹤远一个人照顾大的;这是他和雪然爱的结晶,也是他唯一的孩子,魏鹤远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自然希望孩子也能够成长为一个体贴包容的人。

    魏清和说:“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厉呢?

    你爱我的话,不应该惩罚我。”

    魏鹤远笑:“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惩罚,这难道不对么?”

    魏清和反驳:“但是你爱我啊。”

    “正是因为爱,才不能让你频繁犯错,才会来纠正你的行为,”魏鹤远徐徐说,“你是个男孩子,未来该和爸爸一起保护好mama,你难道不应该要求做的更好吗?”

    魏清和小豆丁一个,哪里说的过自己的父亲,很快,思维就被他成功带偏,重重点头。

    魏清和伸出小手,抓住自己父亲的衣角,仰脸祈求:“那mama能不能再给我生个小meimei呢?

    我想要个meimei。”

    魏鹤远完全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停顿片刻,他俯身,手搭在儿子肩膀上,与他平视:“生小宝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当初mama为了生你,十个月没有吃过一口冷饮,没有吃一口最爱的红辣椒,好多喜欢的衣服不能穿;你快要出生的时候,mama的腿一直在抽筋,每天晚上都会被痛醒。

    mama那么坚强的人,在生你的那天哭了好多好多次,你舍得吗?”

    小孩子心思单纯,哪里想得到这些东西?

    听到爸爸这么说,魏清和慌忙摇头:“那不要mama生了!”

    魏鹤远摸摸孩子的脑袋:“乖,想要meimei的话,也可以等叔叔或者伯伯家的meimei呀;mama当初生你的时候那么痛苦,你要好好的爱护mama才对。”

    魏清和郑重点头。

    “今天的谈话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不要告诉别人,”魏鹤远与他约定,“咱们俩共同保护好mama!”

    大手勾住小手,魏清和同自己的父亲郑重许下这一约定。

    成功地教育完小家伙,魏鹤远神清气爽地离开。

    梁雪然还没有睡,魏鹤远搂着她,虽然有些心猿意马,但体谅她身体不适,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亲吻着妻子的脖颈,引得她忍不住了,抱住他,有点委屈:“以后一定要锁好卧室门呀,再被小蛋挞听到或者看到……我都没有做母亲的尊严了!”

    魏鹤远哄了她好久,才把她哄睡。

    照顾着一大一小两个宝贝,魏鹤远认为自己此生已经再也没有遗憾。

    次日,魏鹤远早早起床上班,梁雪然今天无事,尚缩在被窝中睡觉。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个小东西拱进怀抱里;梁雪然睡眼惺忪,一把抱住小蛋挞:“怎么了?”

    魏清和极小声的说:“mama,我爱你。”

    小家伙大早上的就这么粘人,还真的有点少见。

    “mama也爱小蛋挞呀。”

    梁雪然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魏清和的手抱着mama,严肃地说:“昨天晚上,我知道了爸爸的秘密。”

    “嗯?”

    梁雪然兴致盎然,“什么秘密?”

    “他说要给我一个meimei,不是mama你生的,”魏清和努力回想昨晚上爸爸说的话,零星地陈述着,“还说要保护好你,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

    梁雪然:“……”

    此时,魏鹤远坐在办公室中,忽而觉着脊背一凉。

    或许是天气转凉了吧。

    儿子在性格上原原本本地继承了他的然然,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

    全然不知儿子完全曲解他的话并且火上浇油的魏鹤远,愉悦地打开助理呈上的报表。

    (宝宝番外二)

    魏清和小朋友惹出来的乱子,一直到了当天晚上,才被魏鹤远察觉。

    梁雪然当时被魏清和小同学稚里稚气的话气到了,晚上红着眼睛问魏鹤远有没有事情瞒着她。

    魏鹤远哄了好久,才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坑爹行为。

    魏鹤远哭笑不得,力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已经做了手术,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孩子呢?”

    他伏低身体,两只手压在她肩膀上;梁雪然今天休假,生理期快要到了,连带着心情也十分低郁。

    “谁知道你是真的做了手术还是又偷偷的疏通了呢……”梁雪然小小声抱怨一句,仰脸看了眼魏鹤远,又补充一句,“反正你有时候骗我我也看不出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魏鹤远失笑,捏捏她的脸颊,打趣,“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坏?

    嗯?

    是谁又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

    梁雪然不肯再和他说话,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一股柔软干净的香气;魏鹤远解开领带,他今天稍微喝了一些酒。

    除非特殊情况,避不开的场合也只是少喝。

    梁雪然不太喜欢酒的味道。

    梁雪然正在仔仔细细地擦着乳液,还是甄曼语强烈安利的新品牌。

    她半坐在床上,膝盖微弯,手掌心各挤了一团,贴住小腿腹往下滑,刚擦了没两下,魏鹤远坐在她旁侧,拉着腿,放在自己腿上:“我帮你。”

    魏鹤远现在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他手大,甚至可以一手握住梁雪然的脚踝;她实在是太瘦了,当初怀小蛋挞的时候也是,四肢几乎不会长多少rourou,始终纤细瘦弱。

    梁雪然任由他捏着脚腕,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我总觉着这两天有点犯困。”

    “春困秋乏,正常现象,”魏鹤远安慰她,“你这两天工作又有点太拼命了,其实完全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

    梁雪然摇摇头:“不要。”

    轻云这几年已然成为业内龙头企业,梁雪然名下的高端品牌在国内市场知名度虽然还不够高;但每季新品口碑都格外的好。

    不少明星在走红毯时,也会选择和梁雪然合作。

    新的身体乳带着点甜甜的牛奶味,魏鹤远给她捏了一阵腿,心猿意马,微热的手撩开她后颈上的发,亲了一口。

    梁雪然推开他:“别呀。”

    声音带着颤,显然拒绝的意志并不是多么坚定;魏鹤远不轻不重咬一口,声音低哑:“饿了我这么久,也不给点奖励?”

    “哪里有?”

    梁雪然委屈了,“哪里敢饿着您老人家?”

    她说话声音轻且浅,像是一把羽毛小刷子,软软的挠了过去;魏鹤远问她:“还有哪里没涂到?”

    梁雪然慢吞吞地解开衣服:“那你要轻点啊。”

    她怕疼的老毛病现在也没有改掉,但两个人现在终于能够磨合到一个能让双方都愉悦的阶段;魏鹤远的衬衫还没脱下来,就听到小蛋挞在外面疯狂地敲门,稚声稚气地叫着:“爸爸mama!快点出来一起看流星啊!今天晚上有狮子座流星雨哎!”

    魏鹤远没打算理这么个小毛猴子,然而梁雪然一惊兴致全无;她把肩膀上的衣服拉好,眼睛亮晶晶:“真的有吗?”

    魏鹤远不得已,长叹一声,只能把衣服拢好,低气压满满地看着妻子穿好衣服,才打开门。

    魏清和小同学也穿着睡衣,看见梁雪然就想跑过来,被魏鹤远捏着脖子后面的衣服,往后拉了一拉:“别扑。”

    小蛋挞没有理会自家爸爸。

    他拽着梁雪然的手,想要往外面走:“mama,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呀。”

    梁雪然没有育儿的任何概念,基本上小蛋挞想要的她都会去满足;笑着点头,梁雪然问魏鹤远:“顶层不是有个专业的天文望远镜么?”

    “想要看星星,最好还是要去高层看,”魏鹤远想了想,“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地方,先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梁雪然知道他的脾性,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小蛋挞现在还不高,梁雪然想了想魏鹤远的基因,丝毫不为儿子的未来感到担心。

    他抱着梁雪然的小腿,仰起脸来撒娇:“mama,你身上好香啊。”

    魏鹤远刚打完电话,拎着小蛋挞,强迫他抱着自己:“爸爸身上更香。”

    小蛋挞说:“不,爸爸不香,爸爸喝酒了!”

    小孩子嗅觉敏锐,要从爸爸怀抱里挤出来,但看着梁雪然过来,立刻又老老实实地抱住爸爸的脖子。

    虽然魏清和现在还处于对事物的懵懂中,但他多多少少也拥有了独立自主的判断和思考能力。

    比如说,mama就不喜欢看到他和爸爸闹脾气。

    虽然小蛋挞有点耿耿于怀父亲对他的严格管理,但在不让mama生气逗mama开心这一方面,父子俩保持了出奇的意见一致。

    魏鹤远订下了某家酒店的观光房间,这是华城的最高层。

    酒店房间划分为两个部位,隐秘性极强的户内房间和可供观赏月色和街景的户外花园阳台。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魏鹤远打电话时告知已经吃过晚饭,有一位小朋友,需要对方酒店提供一些小分量的夜宵和零食,着重说明可以准备一道甜口的饭菜,但不要太多。

    与吃甜就腻歪到牙疼的梁雪然不同,小蛋挞简直是嗜甜如命;在这种事情上,魏鹤远依旧摆出了当初对待梁雪然的态度,严格控制他的糖分摄入量,不许小家伙大吃特吃。

    酒店准备的东西十分贴心,在魏鹤远表示不希望人打扰之后,礼貌地离开;小蛋挞人小,座位也是特意调整过的,高度恰好足够他去自由地取自己想吃的食物。

    在用餐礼仪这方面,魏鹤远习惯行地对他进行严格要求;梁雪然还有点不理解,毕竟小蛋挞还是个孩子呀。

    小蛋挞很快吃光了喜欢的东西,四处看了看,眼巴巴地双手合十:“爸爸,我可以再要一份小蛋糕或者其他甜甜的小东西吗?”

    魏鹤远没有抬眼:“不可以。”

    遭到父亲这样冷酷无情的拒绝,小蛋挞没有气馁,他眼巴巴看着魏鹤远,再度发出请求:“就吃一口好不好呀?”

    “不好。”

    梁雪然刚想说话,魏鹤远放下杯子,松开领带:“然然,别太纵容他。

    小孩子吃多了甜容易蛀牙。”

    梁雪然摸摸小蛋挞头发:“乖,听爸爸的话。

    想想呀,爸爸都带你来看流星了呀。

    而且,刚刚你不是已经吃到小蛋糕了吗?”

    小蛋挞最吃这一套,也不闹了,规规矩矩地放下筷子。

    他下了椅子,飞快地站在旁边一个提供给小孩子的天文望远镜前看星星。

    梁雪然对星星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执念,魏鹤远按下传呼铃,让侍应生上来收拾清理东西。

    梁雪然说:“其实你对小蛋挞要求有点太严格了呀,他还是个孩子。

    想吃点甜食没问题呀。”

    魏鹤远站在她身后,俯身给她捏着肩膀;他刻意放缓了力道,刚捏了两下,梁雪然便眯起眼睛,主动往他手上蹭。

    真的像是个小猫崽崽。

    “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魏鹤远说,“小蛋挞年纪小,不懂事,难道我也和他一样?”

    “但这也只是平时吃饭口味问题呀,”梁雪然反驳,“原来你以前知道我口味,还让我和你一起吃清淡的饭菜……”

    这个时候说以前,指的就是两人之前分手的那段时间了。

    “重油重辣的饮食习惯不好,你本来就肠胃弱,如果放纵你去吃,吃坏身体怎么办?”

    魏鹤远颇为无奈,“我不在的时候,厨房不也是按照你口味准备的饭菜?

    怎么只记我不好的地方了?

    嗯?

    没良心的小东西。”

    几句话说的梁雪然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魏鹤远说的都是事实,她喜欢辣,但吃多了也会胃疼;结婚后,魏鹤远拗不过她,让厨师做了次麻辣小龙虾,梁雪然想吃这个已经很久了,一边扇着凉风一边吸着冷气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魏鹤远不能吃辣,全程都在剥壳,往她口中喂虾rou。

    每吃两口,就喂一口奶;梁雪然现在想起来,觉着自己当时不是吃虾吃饱了,而是被他拿奶给喂饱了。

    魏鹤远对人的好,一点一点的;以前他从不会直白地说这些话,表现的也那样冷淡,梁雪然才没有察觉到这些。

    小蛋挞个子小,虽然这个望远镜的角度已经贴心地进行了调节,但还是需要他努力地踮一踮脚尖才能够看得到。

    小家伙酷爱和宇宙、海洋有关的东西,一边看,一边欢呼雀跃:“mamamama,你快过来呀,很好看的!”

    梁雪然走过去,明明旁边有可供成人使用的天文望远镜,她依旧是努力地弯着腰,和小蛋挞一边看,一边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魏鹤远坐在旁侧,看着自己妻子慢声细语地和小蛋挞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小蛋挞忽然间踮起脚尖,在梁雪然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魏鹤远走过去,要求小蛋挞也亲自己一口。

    小蛋挞全然没有理会父亲的要求,极其高冷地哼了一声,说:“不要,你天天晚上都要和mama在一起,我不开心了,mama应该陪着我才对。”

    魏鹤远无可奈何地笑:“我这是养了个小情敌啊。”

    虽然小蛋挞一直是魏鹤远从小照顾到大,但这个小皮猴非但不会体谅这个父亲的心情,反倒是处处的试图和他争取梁雪然的关注……

    梁雪然站在一旁,笑的眉眼弯弯;原本魏鹤远还觉着儿子这么小不该有这种独占的意识,可看到梁雪然的笑容,又释然了。

    ……别管小家伙怎么闹腾,这都是当初然然耗尽心力才给他生出来的宝宝啊。

    小蛋挞中午没有睡午觉,小家伙本来就精力旺盛,蹦蹦哒哒地闹了好久,终于打起哈欠,乖乖地睡觉。

    等到小儿子睡着之后,魏鹤远才有些小心思,但刚刚亲了没两口,就被梁雪然推开:“不要,别吵醒他呀。”

    “那你小点声不就可以了?”

    魏鹤远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慢条斯理,“乖然然,说好今晚要喂饱我,说话要算数啊。”

    躺在床上的小蛋挞翻了个身,仍旧陷在甜甜酣酣的睡梦中。

    小手放在脸颊旁,魏清和小朋友梦到了爸爸给他带来了一堆的甜品蛋糕。

    小蛋挞迷迷糊糊地想,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多么的无可救药嘛。

    那就原谅他好啦!

    (宝宝番外三)

    戴伯发现最近小蛋挞在偷偷摸摸地做一些神秘的事情。

    小蛋挞作为魏鹤远的独子,魏家人对他都极其溺爱,包括并不仅仅限于魏鹤远的父母、身体硬朗到能掰开核桃到魏老太太、以及至今仍旧保持单身的宋烈以及魏容与先生。

    身为一名尽责尽职的管家,戴伯鲜少会提起当初魏鹤远和梁雪然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但也知道魏鹤远为了追求梁雪然费了多大的劲。

    戴伯敢拍胸膛保证,魏鹤远这辈子最用心的一件事,可能也就是这了。

    小蛋挞不敢去打扰爸爸,只会缠着戴伯,偷偷地问他,当初mama和爸爸是怎么样认识的呀?

    两个人又是怎么相爱的呢?

    戴伯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否有些过于早熟了?

    毕竟这个年纪阶段的孩子,应该还只是单纯地停留在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的思想水准吧。

    至于爱……这么早就会有这种意识了嘛?

    戴伯弯腰俯身,亲切地抚摸着小蛋挞的头发:“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呢?”

    小蛋挞很诚恳地回答:“因为今天是mama和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呀。”

    说完之后,他自己看了看左右,确认没有爸爸mama的身影之后,才踮着脚尖,附在戴伯耳朵旁,极小声地说:“我想给爸爸mama准备一个惊喜。”

    戴伯:“嗯?

    惊喜?”

    “对,”小蛋挞用力点头,“只要说出来的话,就不算惊喜了。

    前两天我也惹mama生气了,还没有正式向她道歉……”

    戴伯记得前两天梁雪然和小蛋挞的第一次冲突,冲突的起因是小蛋挞的老师家访,提起小蛋挞在学校中打哭了另一个小朋友。

    恰好这几天魏鹤远不在,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梁雪然身上;而在家庭中,魏鹤远一直充当着训诫的那个人,梁雪然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的教育这个孩子,三言两语,把梁雪然气哭了。

    不过这件事还没和魏鹤远说。

    魏鹤远教育小蛋挞的时候很少会留情面,上次小蛋挞闹脾气,魏鹤远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虽然他知道分寸,但小蛋挞还是不可避免地趴在床上翘着屁屁睡的觉,小屁股红了一晚上还没下去。

    小蛋挞有些害羞地询问戴伯能否给他买一些做手工的材料来,他想要亲自做一份贺卡送给mama,还想要亲自给爸爸画幅画,写一封信。

    和从小就性格闷的魏鹤远不同,小蛋挞简直是一个小机灵鬼。

    戴伯疼这么个小家伙还来不及,一听他的要求,一颗老心都软化了,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梁雪然和魏鹤远的相识过程,戴伯就爱莫能助了。

    他对着小蛋挞说:“先生很爱太太,太太也很爱先生。”

    小蛋挞听的似懂非懂:“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戴伯先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脑袋,笑吟吟:“用这些。”

    小蛋挞仍旧一脸茫然,他年纪小,也还不懂得;很快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快快乐乐地跑到厨房里去,要求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制作庆祝蛋糕。

    戴伯乐呵呵地看着小家伙忙来忙去,忍不住想起当初魏鹤远那晚回公馆时候的异常。

    魏鹤远从未有过女伴,但他格外注重自己的仪表和穿着。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衣服并不比任何一个名媛要少。

    魏鹤远时时刻刻都要求自己保持整洁,无论是在外还是回休息的地方,他都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不妥当。

    但唯独那一晚,魏鹤远的衬衫上有几丝褶皱,没有系领带。

    戴伯记得格外清晰,那天魏鹤远整个人的表情和以往都不同,像是刚刚狩猎归来的狮子,饱食餍足。

    戴伯不能从他神情中推测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梁雪然就来了。

    梁雪然到来的那天是个阴雨天气,她背着一个浅灰色的书包,扎马尾,素面朝天,瘦瘦伶伶,像是还没有抽条的柳枝,又像是含着花苞的小蔷薇。

    魏鹤远同他介绍梁雪然时,语气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我女朋友,梁雪然。”

    这是魏鹤远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戴伯欣喜异常;他知道自家先生性格,绝非那种在外玩乐的花花公子,既然魏鹤远说了是女朋友,那以后也可能会成为房子的女主人。

    梁雪然刚来的时候,显然并不适合这里的生活;她那时候真的是胆子小,虽然魏鹤远已经告诉过她,这里以后随意她进出游走,但梁雪然的行动路线基本上就是卧室、餐厅和小书房,偶尔去花园里散散步,透透气。

    先生从不是一个耽于美色的人,但戴伯暗中观察,发现魏鹤远从公司回家的时间开始提前;偶尔周末的时候,先生也会选择在书房中开视频会议。

    比起来说,魏鹤远似乎更习惯性采取做这种措施。

    他极少会用言语来表达爱意。

    至于梁雪然,戴伯看着这小姑娘从一开始的胆怯,变到后来不再害怕,可以主动去迎接魏鹤远,敢和他撒娇。

    他们两个人显然比自己意识中更早地爱上对方,却对此都手足无措。

    戴伯看着两个人后来分开,又慢慢地尝试着在一起,再到后来小蛋挞的来临。

    努力地去包容对方,为了对方改掉自己的一些小缺陷。

    ……但是,这些,他又怎么告诉小蛋挞呢?

    那个天真的孩子,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互相喜欢还会分开。

    戴伯摇摇头。

    “清和呢?”

    魏鹤远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索,戴伯看着刚进来的男人,眼睛一亮,恭敬而欣喜地叫了一声“先生”。

    “清和今天不是不上课么?”

    魏鹤远问,“他在睡午觉?”

    “没有,他在厨房。”

    这句话一出,魏鹤远微微皱眉:“小孩子去厨房做什么?”

    厨房中有不少刀具,都是危险物品,魏鹤远衷心地希望这个孩子现在去厨房只是单纯地想吃东西。

    放下外套,魏鹤远径直进入厨房,一眼看到小蛋挞和人聊的乐呵呵。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嘴巴甜到不行;每每都能哄的老人家开怀大笑,特别招人喜欢。

    一看到自己父亲,小蛋挞脸上的笑收了收,他自觉地走过来,乖乖地仰脸叫了声:“爸爸。”

    魏鹤远出差有一段时间,他蹲下来,争取和儿子平视,问:“在这里做什么?”

    小蛋挞四下看了看,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说;他拉着父亲的手,迈着相对而言的小短腿:“爸爸,我有事和你说。”

    小蛋挞手还小,只能握住爸爸的三根手指,魏鹤远跟着他到了他的房间,看着自己儿子煞有介事地来回走了两圈,才慢吞吞地说:“对不起,爸爸,我把mama惹哭了。”

    魏鹤远微微一愣:“什么?”

    “就是……嗯……”小蛋挞扭扭捏捏好久,终于说出口,“我和同学起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摩擦,他一直在欺负其他同学,还抢其他同学巧克力哎!我真的只是打了个他轻轻的一巴掌,没想到他那么脆弱……”

    说到后来,小蛋挞握着拳头:“打不过我就哭着去找老师,真怂。”

    魏鹤远安静听完,问:“后来呢?”

    “后来老师就来见了mama,mama问我知不知道错,可我不知道错在哪里啊……”小蛋挞委屈了,“我和mama吵起来,她哭了。”

    小蛋挞不安地搅着手指:“现在我知道错了,想要向mama道歉;今天也是你和mama的结婚纪念日呀,我想要让mama开心。”

    虽然小家伙说话颠三倒四的,魏鹤远仍旧从小蛋挞的话语中准确无误地提取出来重要信息。

    这孩子为了自己眼中的行侠仗义,打哭了同学;雪然在尝试和他的沟通中,成功被气哭。

    魏鹤远不得已重新教导小蛋挞。

    先夸奖小家伙为同学打抱不平,免得他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敢上前;然后再提醒他,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

    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地遗传了魏鹤远在体力上的优势,也遗传了他骨子里面的那股执拗劲儿。

    魏鹤远深谙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几句话,就把小蛋挞成功说服。

    等到小蛋挞去做贺卡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许魏鹤远看了:“保密!”

    刚要把魏鹤远推出去,小蛋挞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问魏鹤远:“爸爸,你给mama写过情书吗?”

    这个问题把魏鹤远难住了,他摇头:“没有。”

    “你怎么不可以给mama写情书呢?”

    小蛋挞不开心了,“戴伯说你很喜欢mama,那你是怎么忍住不写情书的呢?”

    魏鹤远反问:“为什么喜欢就一定要写情书?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小蛋挞愣住:“情书不是必须的吗?”

    “不是。”

    小蛋挞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困惑,但他也知道爸爸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骗他。

    挠挠头,小蛋挞小声说:“可能爸爸你觉着不必要,倒是mama应该想要吧……”

    小孩子只是随口一说,魏鹤远却怔住。

    然然,也会想要收到他的情书吗?

    ……

    梁雪然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头痛。

    感冒时候的人比平常要更加脆弱,她倒了杯热水喝药,昏昏沉沉的,直到手机上的日历提醒,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她和魏鹤远的结婚纪念日。

    送给对方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件亲手做的衬衫;现在梁雪然的时间并不多,单单是这么一件衬衫就耗费了她两个多月的时间。

    做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担心被魏鹤远发现。

    惊喜嘛。

    魏鹤远已经有一周不曾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按时抵达……

    虽然成功考出驾照,但平时上下班仍旧不会让她开车,梁雪然揉揉眼睛,在后座上,昏昏沉沉的,险些睡过去。

    一迈入家门,梁雪然就察觉到今天家和往日的不同。

    地毯被换成了婴儿蓝和白色的,梁雪然还没有细细地看清楚新地毯的模样,小蛋挞就颠颠儿地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双眼亮晶晶:“mama!”

    “嗯?”

    “爸爸回来啦!”

    小蛋挞兴奋地扯着mama的胳膊,梁雪然被他拉进房间,一眼看到魏鹤远。

    魏鹤远已经拉开椅子:“请小公主入座。”

    小蛋挞也叫:“请mama小公主坐下!”

    梁雪然红了脸:“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坐下,小蛋挞就哒哒哒地跑过来,在她脸上啵叽亲了一大口,眯着眼睛笑:“mama,祝你和爸爸结婚快乐!”

    梁雪然第一次听到这样不伦不类的祝贺词,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

    “还要为之前惹mama生气的事情道歉,”小蛋挞憋了好久,终于把这句话憋出来,“对不起,mama,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打同学,更不该和mama吵架。”

    儿子一道歉,梁雪然先去看魏鹤远。

    魏鹤远正在为蛋糕点蜡烛,微微抬眼,和煦一笑。

    梁雪然上次尝试好多种方法都没办法改变儿子的心意,第一次觉着自己做母亲似乎不够成功,才会被气哭;现在孩子已经乖乖巧巧地过来道歉,心里面的那些郁结顿时也烟消云散了,梁雪然笑着亲亲小蛋挞脸颊:“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小蛋挞松了口气,还想抱抱mama,被魏鹤远扯走。

    小家伙不肯,梁雪然看了魏鹤远一眼,后者叹气,松手:“我这真是给自己养了一个情敌啊。”

    小蛋挞叽叽喳喳,分蛋糕的时候,忍不住又问:“当初爸爸mama是怎么样认识的呀?”

    梁雪然说:“mama遇到一些不能解决的事情,爸爸帮了我。”

    魏鹤远没说话,笑了笑。

    小蛋挞兴奋了:“是英雄救美吗?

    像是书上写的那样?”

    “差不多。”

    有些不堪没有必要让孩子知道,梁雪然希望他能够永远活在光明里面。

    小蛋挞因为梁雪然这句话兴奋到叽叽喳喳,好不容易哄着他去睡觉,梁雪然翻看着小家伙给她做的贺卡。

    虽然有点粗糙,但在父母眼中,只要是自家孩子做的,就自带滤镜,怎么看怎么喜欢。

    梁雪然小心翼翼地把贺卡藏好,看着魏鹤远手里面地东西,忍不住好奇:“小蛋挞送给你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魏鹤远笑,“一幅画。”

    梁雪然跪坐在床上,趴过来看。

    虽然小蛋挞画的线条不够好,但他配色很棒;画的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朋友,站在高楼上,看星星。

    “画的是我们一起看流星呢,”梁雪然抚摸着画稿,仰脸朝魏鹤远笑,“小蛋挞画的好棒。”

    “我也很好奇小蛋挞的那个问题,”魏鹤远问,“在你眼中,我们一开始相遇算什么?”

    梁雪然正乐滋滋地翻着画稿,听他这么说,微怔。

    “怎么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毕竟当初我做的不够光明磊落,”魏鹤远慢慢地说,“我一直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很感激你呀。”

    梁雪然主动抱住他,男人身体温度要稍微高一些,她只穿一条薄薄的小裙子,裙摆边缘微微掀起一小块,魏鹤远的喉结动了一下,她没有察觉。

    “那个时候,我真觉着自己完了,”梁雪然说,“我很珍惜自己,但是那种情况,我没办法选择;后来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对自己说,不该去喝那杯水,不应该就那么莽撞地过去……”

    梁雪然往魏鹤远身边又靠近一点,魏鹤远揽住她的肩膀,亲吻她的额头。

    “但是现在想想呀,我不后悔,”梁雪然说,“我不后悔遇见你,从始至终。”

    依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中,梁雪然听到魏鹤远一声喟叹:“然然。”

    “嗯?”

    “我也庆幸自己当初去了那里,”魏鹤远低头,递给她一件东西,“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写过情书,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

    明明只是几张薄纸,梁雪然坐的端正,仰起脸看,朝他笑的明朗:“来得及。”

    他们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

    做什么都来得及。

    (魏鹤远视角番外)

    魏鹤远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起龌龊的心思,是在梁雪然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时候。

    魏鹤远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不是秦弘光的哥哥惹了大祸,他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找人,把秦弘光再提溜回去。

    他忍受着房间中的香烟气息教育完秦弘光,刚准备走,梁雪然就跑进来。

    光线昏暗,她或许没有注意到脚下,被重重的地绊倒。

    摔在地上的时候,吃痛地从唇齿间发出一声痛呼。

    她抬起脸来,面容皎白如月,眼睛中像是藏着水意,盈盈然,动人心魄。

    而那个瞬间,魏鹤远听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一下。

    这并不是魏鹤远第一次见她。

    他记忆力不错,一眼认出,现在这个小姑娘之前也撞过他一次。

    那时候是在A大的后台,同样的灯光昏暗,魏鹤远不过走个过场,往外走的时候,她似乎看不清,一头撞到他怀中。

    小女生很轻,他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大事。

    小姑娘却因此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

    她胆子很小,揉着头,甚至没敢抬头仔细地看他,就开始低头鞠躬,不停地冲他道歉,声音中的慌乱怎么都遮不住。

    除却一开始抬头看的那眼,这胆小的小姑娘从道歉到离开,头都没敢抬。

    还是个学生。

    比他小很多很多岁。

    魏鹤远不知道这女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下一秒,这女孩就从地上匍匐过来,抓住他的裤脚,眼泪汪汪地求他帮忙。

    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魏鹤远警觉性强,一眼就看出,这小姑娘现在必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魏鹤远并非是多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于女色一事上更是淡然无欲。

    但魏鹤远长久以来的原则不允许他漠视这件事。

    他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姑娘在自己面前遭到不好的事情,他了解陈固的品行,知道那家伙贪色,不择手段。

    魏鹤远把她抱起来,说服自己只是为了帮她。

    然而并不是,他内心还有个声音告诉他,你想睡她。

    一眼着迷,说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魏鹤远遇见过不少女人,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够令他产生这种念头;魏鹤远的手在颤抖,但他克制着,手掌贴上梁雪然的脸颊,忍不住碰了一下。

    她没有丝毫反应。

    魏鹤远第一次产生这种邪念,她身上带着点淡淡的香气,像是太阳下的茉莉花,娇娇怯怯的可怜,让他瞬间起了反应。

    这种情况很不妙,魏鹤远刚想试图推开她,而这个不知道名姓的女孩已经揽住他的脖子,脸颊酡红,甚至开始大胆的亲吻他的喉结,细伶伶的胳膊搭在他脖子上,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上一层雾气。

    魏鹤远不得不调整坐姿,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太轻了,瘦到几乎没什么rou。

    哪怕此时坐在他腿上,也毫无分量,像是一阵风吹就能给吹跑,这么弱小的一个姑娘,魏鹤远只是碰触着,就忍不住怜惜。

    明明在此之前,他颇为厌恶异性的厌恶;但在此时此刻,魏鹤远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本性。

    他不是讨厌异性,只是还不曾遇到能够令他不排斥的异性。

    正如现在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就一点儿也不会让他感到厌烦。

    魏鹤远甚至希望小姑娘能够更放肆一点。

    旁边的秦弘光脸都黑了,试图要把梁雪然拖走,但魏鹤远制止住他:“不用。”

    陈固很快追上来,看到他怀中的梁雪然,也是一惊。

    魏鹤远抱着梁雪然同他谈判,但梁雪然的手已经生涩地探入他的衬衫,魏鹤远被她激的险些发疯。

    太要命了。

    陈固算什么东西?

    给他提鞋都不配,魏鹤远轻而易举要走梁雪然,抱着她,尽管已经被她折磨到快要疯掉,仍旧想着先送去医院。

    魏鹤远并不想趁人之危。

    尤其是得知陈固竟然拿这样肮脏的手段来对付她之后。

    魏鹤远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陈固这人就是个祸害,不能再放着不管了。

    陈固惹不起魏鹤远,看到他后,吓得腿脚都在发软。

    对于魏鹤远而言,要陈固放走梁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魏鹤远前二十六年的岁月中,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但梁雪然却已经开始难以忍受药物的折磨,陈固下的分量足,是两人份的量;她颤巍巍地伸手,想要触碰他。

    光线照在她脸上,她皮肤泛出莹润的、玉一般的光泽。

    漂亮干净,剔透玲珑。

    魏鹤远想起来刚刚成熟的小葡萄,一口下去凉沁沁的甜。

    魏鹤远克制着,不去看她,冷静地告诉她已经送她母亲回去,现在去医院,别担心。

    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鬼使神差的,魏鹤远没让司机跟上来;许是不愿旁人再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也或许是他内心的阴暗处。

    魏鹤远把她抱上车,她要坐在副驾驶,给她扣上安全带,往最近的医院方向去。

    然而,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失控了。

    在行驰到一片森林时,梁雪然竟然倾身过来,开始触碰他的纽扣,纤细的手指滑过他的肌肤;她的指尖微凉,却惹得他肌肤一抹guntang。

    柔软的发丝倾斜下来,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魏鹤远早就被她撩拨出火来,此时理智终于渐渐崩溃,他问:“你确定?”

    回应的是她更亲密的拥抱和眼泪。

    魏鹤远下了路,转向森林。

    他并不希望这场疯狂有人打扰。

    停稳车,魏鹤远把梁雪然抱过来,试探着亲吻她的脸颊,而她没有反抗,反而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如蝶翼。

    真乖。

    这是魏鹤远第一次亲吻人,他一直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今天既然动了她,那就娶她回家。

    只是年纪小了些,他始终有些不忍和愧然。

    放下座椅,颠倒,疯狂,女孩唇色苍白,呜呜呜的,试图想逃开,却又被他按住。

    晚了。

    现在再想跑,已经太迟了。

    魏鹤远细细品尝了三次。

    结束的时候,她已然疲惫不堪。

    夜色安静,魏鹤远帮她清理干净,下车,小心翼翼地放她到后排车座去睡,把外衣也披在她身上。

    魏鹤远问出了她的名字。

    梁雪然。

    是个不错的名字,他很喜欢。

    他同样告知自己姓名,只是女孩仍旧陷在沉睡之中,或许并没有记清楚。

    但那些都无所谓了……魏鹤远心想。

    他会好好地对待她。

    事实上,魏鹤远也是这么做的。

    他并不知晓梁雪然在拿安静乖巧试探他的反应,魏鹤远对待自己的伴侣从不会有特殊的要求;他既然喜欢她,那她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是认真交往,那就不可避免地要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魏鹤远考虑一阵时间,决定还是对着家里人隐瞒她的存在。

    她年纪还小,魏鹤远拿不准家里人的态度,准备等她毕业后,再正式带回家。

    但是介绍给他的好友这件事,却不能再拖了。

    晚上魏鹤远带了条裙子让梁雪然换上,思考许久,该怎么告诉这个胆小的小姑娘。

    梁雪然性格有点内向,说话时也怯怯糯糯的,惹得他心怜。

    向来行事果断的魏鹤远,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犯了难。

    一直到上了车,魏鹤远才拉住她的手:“今晚上带你见见我朋友。”

    梁雪然第一反应:“是不是不太好?”

    梁雪然觉着,她和魏鹤远不就是钱色交易吗?

    牵扯到见朋友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魏鹤远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微微蹙眉:“哪里不好?”

    魏鹤远不解。

    交往之后彼此见见朋友,不是挺正常的么?

    她现在年纪还小,等到她快毕业的时候,彼此见见家长,就可以把结婚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了。

    魏鹤远都这么说了,梁雪然想了想,最后只好把疑问吞回腹中:“好的。”

    地点并不远,魏鹤远先下了车,梁雪然慢吞吞地下来,还险些崴了脚。

    魏鹤远扶了下她一把,心想,她果然很娇弱,必须得时时刻刻看护着才好。

    拉着梁雪然的手进去,她的手很凉,但因为紧张出了点薄汗。

    梁雪然意识到魏鹤远有重度洁癖,刚想抽回手,却仍旧被他用力拉住:“做什么?”

    “没什么。”

    梁雪然见他没有松开,心稍微定了定。

    进了包厢,几个人开口先叫二嫂,笑呵呵的,没有丝毫架子。

    这也是魏鹤远事先叮嘱过的,说女朋友有点胆小,千万别吓着她。

    梁雪然心里慌张,努力听着魏鹤远为她一一介绍:“这个,凌宜年,那边个子高点的,沈州,这个是秦弘光。”

    梁雪然觉着秦弘光眼熟,在座的也就他一人绷着脸;看了一阵,她想起来了。

    当初慌不择路跑到那个房间的时候,魏鹤远就和秦弘光坐在一块。

    她当时同秦弘光对视,察觉到这个人并非善类,才转去求魏鹤远。

    凌宜年是老油条了,他先笑着问了梁雪然学校和专业,说:“我女友也在这个学校。”

    梁雪然应了一声。

    低头喝水。

    她能感受到凌宜年的善意,沈州没什么表现,慵慵懒懒的,而秦弘光明显厌恶她。

    梁雪然不明白他的恶意从何而来。

    喝多了水的结果就是去卫生间。

    而等到梁雪然离开之后,凌宜年才说话:“鹤远,你这老牛吃嫩草啊,小meimei刚成年吧?”

    魏鹤远心想,的确小了点,不过好好养着,也没什么问题。

    沈州说:“你可别仗着身份欺负人家。”

    怎么会欺负?

    疼还来不及。

    秦弘光冷哼一声:“别以为年纪小就是什么好东西了,现在的女生,看着越青春无辜,越会勾人。

    鹤远,她多半冲着你钱去的,这样的东西我见多了,没好的。”

    魏鹤远并不喜欢秦弘光这种话,甚至感到深深的一阵厌恶。

    魏鹤远抬眼看他:“雪然是我女友,以后也会是我妻子。

    你刚刚那声二嫂是我逼着你叫的?

    既然叫了嫂子就该尊重着。

    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再听到这种话,你也该有点分寸。”

    秦弘光鲜少见魏鹤远动怒,悻悻然的,不再说话。

    “况且,就算是冲着钱来的,那也是看上我的钱,”魏鹤远淡淡地说,“说到底,她还是喜欢我。”

    几个人笑作一团,唯独魏鹤远神色淡淡。

    魏鹤远不是没有考虑过,那天假设梁雪然选择的人是秦弘光,他又会怎么做。

    答案显然易见。

    ……会从秦弘光手中把她夺回来。

    在梁雪然身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内心的那点阴暗,却并不会因此有所愧疚。

    他对此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