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宅斗了
看到宅斗了 大概是她看得太久,终于惊动了他。 静宜眨了下眼,立刻回神:“妾可以借书看吗?” “看书?” “妾往日无事,想找些事做。” 绣花,虽然也能打发时间。 但每个人拥有的布料有限不说。 这种费眼力的活,实在是她所不喜的。 看书多轻松啊! 四爷沉凝的眼眸直视着她,意外的发现。 她居然直视着他的眼,没有半点惧怕。 要知道,在这后院里,便是福晋,也不敢对着他的眼睛。 她们或多或少会有些心虚,有些胆怯,从而一触即离。 哪怕她们装得多么羞涩,多么的含情脉脉。 但心虚,就是心虚,他如何看不出来。 有意思!四爷心中暗道。 大概是因为进后院时间还短,又或者,她真的心中无鬼。 “要什么书?” “爷决定,妾读过的书少。 并不知道哪些书适合妾。” “苏培盛。” “奴才在。” “将爷书房里的孝经取来。” 扫了屋里一眼,又道:“到库里领一套笔墨纸砚来。” “嗻!” 苏培盛去了,四爷依旧看着静宜,见她眼底脸上并无异样,心中到是舒服了些。 看来,并不是趁机邀宠的。 女人邀宠是必然的,有些小手段也是必须的。 但他不喜欢他后院里的女人,说一套,做一套。 但显然,能让他满意的并不多! 很快,苏培盛回来。 带着两个太监,捧了不少东西进来。 贝勒府里的东西,哪怕是大库房里的大众货,也是好东西。 “研墨。” 四爷来了兴致,干脆也不看书,直接让静宜动手。 “写几个字,爷瞧瞧。” 静宜上前,开笔、磨墨…… 她常画符,这些都是做惯的。 展纸铺开,提笔蘸墨,却犹豫了。 “爷,写什么?”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她该用什么字体来写。 上辈子,她一心修行,假死之后,就躲了起来。 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虽然在这世界待了近四十年,可对这世界的了解,却是极少的。 练字到是有的,古文也学过。 然尔,她学的却并不是平时用的这些。 而是古纂……大概是因为修仙体系的出现,比现更古老。 那个时候的文字,全都是古纂。 至于画符……那东西,却是不能见人的。 “随意。” 静宜望了一眼,抬笔便写了静宜两字。 古纂体! 这字一出,四爷却是愣了。 预想了各种情况,却完全对不上。 以为她在字上颇有造诣,所以,想要让他发现她的好。 是,这字的确是好。 意外的磅礴大气,俊雅不俗。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会写出来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一刻,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而他更好奇,这么生僻的字体,她是怎么练出来的? 再看她只是写她的名字的两个字,四爷到不由猜,她大概是只练了这两个字。 以此来搏眼球? “静宜这字写得当真极好。 不如,为爷抄一册孝经,如何?” 抄孝经? 孝经这书,她不介意看的。 说起来,这书到了后世,却不是人人都会读的。 事实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看过什么叫孝经。 现在看看,应该还是不错的。 但要她帮他抄? 能拒绝吗? 她纠结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因果栏里,欠他的还只是百位数的因果值。 点了点头。 既然待在他的后院,受他庇护。 而她又并不准备履行这个身份的责任,那么,就用这个来还,也不错。 四爷自然看出她的不甘愿,却只当未见。 此时见她应了,便让开位置,“静宜这就开始吧。” 静宜到是不知道这位爷是怀疑上她了,坐下来,安安稳稳的开始抄写。 一字一字,如行云流水。 不只字漂亮,动作间更是漂亮潇洒。 四爷看着那一字一字,跃然纸上。 个个大气不俗,无半点滞涩,心中震惊不已。 看来,到是真有些墨水的。 再看静宜,眼底便多了些火热。 静宜是个很容易专注的人,否则,就算有系统,也不可能四十年就要结丹。 要知道,真正的修真界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际遇,想要结丹,怎么也要个一两百年的。 她强,就强在一个专注上。 心思简单,极易沉迷。 写字就写字,直接就将身边的人给忘记了。 写到痛快处,干脆站了起来。 一手挽着袖子,露出白生生的手腕,挥毫沷墨起来。 好不得意自在! 作为四爷,被自己的女人如此无视,绝对是头一遭。 然,他却并无不快。 那些写出来的字,他一字一字的看。 要知道,古纂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字,大多都是些秘藏起来的史典。 更甚至,有很多字的古纂写法,都已在历史长河之中失落。 如今突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见猎心喜。 不是对这人,而是这字。 当然,这字是这个人写的。 但这人,已经是他的了不是? 这么一想,重点关注的,自然就是字,而不是人了。 静宜直写到砚台里的墨没有了,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 看着一叠成品,很是得意。 得意完了,才看到一直站在边上的四爷。 一时间有些尴尬,接着便有些讪讪的:“爷恕罪。” “你写得极好。” 他自己也是认真的人,做起事来,也时常忘记周围的事情。 对于她的表现,只会欣赏,又如何会怪? “到是没想到,静宜竟写得一手好字。” 静宜有些尴尬:“爷过讲了,静宜不过是投了巧。 除了这手古纂,别的字体,静宜却是写不好的。” “这便足够了。” 静宜也知道,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确就够了。 事实上,对于她这样进了后宅的妾,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不会有人在意她们会什么,她们只要乖巧听话,会侍候男人,会生孩子,就足够了。 写出来的字,差不多干了,静宜一页页的叠起。 这才刚收拾好,外面便是一阵喧闹声。 却是个孩子的声音,“大胆奴才,你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阿玛,打你的板子。” 小娃娃的声音,清脆响亮。 如果不是那语气里的嚣张,定然十分萌人。 静宜从窗子望出去。 便见门房里的粗使嬷嬷,正对着大格格不住磕头,在她面前,是一碗被打翻的饭菜,一个剥好的鸡子,正被大格格踩在脚下。 “格格饶命,格格饶命。” “你这作死的,哪里不能摔,偏摔在这里,害得大格格都受了惊吓……”骂嬷嬷的,是大格格身边的丫头,顺心。 四爷皱着眉看着,哼了一声,掀了门帘走了出去。 静宜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事就在她门口,不去望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爷吉祥。” 外面的人,一看到四爷,齐齐请安。 大格格的小脸白了一下,眼里哗的就落了泪下来。 看起来,好不可怜,更用怯怯的声音,喊道:“阿玛。 女儿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起。” 四爷看着一地的奴才,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爷,是刘嬷嬷,冲撞了大格格。” 顺心跪在地上,娇声回道:“大格格仁义,不过是骂她两句罢了。” 四爷看了一眼在地上发抖的刘嬷嬷,冷声道:“来人,拖下去,打五大板。” “嗻!” 苏培盛立刻带着人上来,拖人。 “爷。” 宋氏来的晚一些,却也赶来了:“爷,刘嬷嬷刚得了消息,她家里的小孙子生了病,正是心神不宁。 连饭食都没心思吃……想是因此而不小心冲撞了大格格。 虽说可恨,却也可怜。 不如,爷就可怜可怜她吧。” “宋meimei这话说得不妥,刘嬷嬷家里有事,虽然可怜。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她犯了错,就该罚。 至于爷仁慈,那却是另一码。 这不是一回的事,怎么能相抵?” 李氏也出来了。 一个一个,都将语言的艺术运用到了极致。 只静宜不懂,她们在这里争得了这一回长短,到底有什么意义? 胜得人就能让四爷喜欢她了? 还是说,今晚这四爷就会陪她们睡了? 好吧,她想的猥琐了些。 四爷虽然要陪这么多女人睡,但谁也不敢将他当战利品。 那么,争了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只是心理上的优越感? “静宜如何看?” 被突然问到,静宜先是怔了一下。 转头看了看李氏和宋氏,最后落在四爷身上,“爷是一家之主,自然爷做决定。 便是爷不耐管,这后宅里,福晋才是当家主母。 万没有问妾的。” 就她看来,事情如何还不知道,四爷就只听了顺心一面之词。 只刘嬷嬷是奴才,大格格是主子。 那么,不论过是谁的,刘嬷嬷都得受罚。 说得直白些,主子甩你一巴掌嫌手疼,都怪奴才脸皮太厚。 所以,做奴才的千方百计的想当主子。 实在是有其必然的道理的。 “来人,拖下去。” 四爷的命令依旧未变,同时,给了宋氏和李氏一个冷脸。 不论是规矩还是仁慈,他四爷的话说出口,就万没有改口的道理。 但显然,李氏和宋氏并没有看透四爷的意思。 李氏似得胜的公鸡一般,给了宋氏一个得意的眼神。 宋氏则抿嘴不满…… 静宜看得一场好热闹,这样的后宅争斗,却是她这两辈子,实实在在的第一回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