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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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四贝勒天未亮便走了。 子娴一夜好梦,朱儿和珍儿两人气乎乎的。 到了中午,四贝勒着人送了赏赐过来。 布匹珍饰珠宝,还有几个小摆件。 它们成功治愈了朱儿和珍儿受伤的小心肝。 “都摆上吧。” 东西一样样的报出来不少,可其实不多。 “要不要收起来? 这些东西都贵重的很,万一要是碰到了……” “摆着吧。” 她笑看了朱儿一眼,这是跟她过惯了朴素的日子,不习惯奢华了? 可就只这几个小摆件,真的半点没有奢华的感觉。 连多宝格都摆不满呢! 朱儿跟珍儿将每一个摆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再小心摆上。 两人甚至当场的分起了工,以后,两人一起看着这些东西。 这一日天气不错,子娴最近又有了要突破的迹象,便没再出去。 而是留在院子里,慢慢的沉淀。 拿了炼丹的书册,慢慢的打发时间。 “格格,牡丹院里的客人想请格格过去。” 小门子怒红着脸。 小眼微红,可见是受了气。 “不见。” 只是那年小姐却是个执着的,一拔刚走又来一拔。 那份趾高气扬,着实让小门子气恼了一回。 “格格,这可如何是好?” 朱儿又开始担忧了:“若是惹恼了她,在主子爷面前说您的不是……” “那就请王嬷嬷去吧。” 那王嬷嬷是四贝勒的人,有什么事,她出头最好。 王嬷嬷先去了年小姐的牡丹院,大约一刻钟,难看着一张脸过来了。 “老奴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起。” 子娴坐在院子里,捧书慢慢的看。 “怎么,王嬷嬷也处理不了么?” “老奴惭愧,那位客人……请格格过去一叙。” 子娴清浅的笑着,这位年小姐真是个执着的人啊!而她总是无法理解那样的人,执着于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她想,大概是因为太天真幸福了吧。 “王嬷嬷,四贝勒是如何交待你的?” “回格格,主子爷交待,让客人好生静养,不得打扰。” 子娴点了点手上的书卷:“王嬷嬷,我只是个格格,没有贝勒爷或福晋的命令,我是不能见任何外客的。 这是府上的规矩……哪怕这里是庄子,王嬷嬷也要守好门禁才是。” “可那位客人……” “那位是客人,还是四贝勒的客人。 想来,能让四贝勒如此相待的人,也是个懂道理的。 那应该明白何为客随主便吧? 或者,当真是个连做客之礼也不懂的蠢人? 那王嬷嬷就更应该阻止了,还是说,王嬷嬷觉得,本格格就是那让人随意遭贱的?” “奴婢不敢。” “那便去回那位客人,若想见四贝勒的格格,那得先福晋点头了才行。 当然,若是她能让四贝勒开口,便是让我去她那里当个侍候的丫环也没什么不行。” “嗻。” 王嬷嬷脸色白了白,慢慢的退了出去。 “格格,您真的一点不担心?” 朱儿一脸的不安。 “何需担心?” 伸出手,五指张开,手心朝上:“我们都不过是在四贝勒手掌心里过活的人罢了,自然以四贝勒的话为准。 他的话就是规矩,他要我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 客人么? 呵,客人就该守客人的规矩。” 更何况,那还是个不想当客的。 “万一那们要是在四贝勒面前说您不好,岂不是?” “还能更坏么?” 不能了,她虽只是个小妾。 可这小妾与小妾也是不同的,即便佟佳子娴其人,只是太子侧妃怂恿太子爷替四贝勒讨的。 也可称之为送,可就算未上玉碟,也过了明路。 想要处置了她,也是要费些麻烦的。 只要她自己不让人用手段给害了去,哪怕是四贝勒要处置她,也要名正言顺。 她的运气好就好在,她进了四贝勒这个最守规矩的人的府里。 “如果更坏……”其实更好。 给了她一纸休文,将她从那府里逐出去,从此各不相干。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那可能是绝望之境。 可对她,岂止是好,简直太好了? 可惜,没听说皇家有放妻妾的前科。 这种正规渠道她离不开,那就只能先想办法弄到身份文书。 这个世界没有身份文书,会寸步难行。 除非永远当个黑人,当个流浪者。 可这种人,一被抓住,就可以直接将随意买卖。 那样还不如继续待在四贝勒府里。 这一回,年小姐终于消停了。 王嬷嬷过来的时脸色好看了许多,又顺便送了些水果蔬菜过来。 说起来,春天终于来了。 万物复舒的同时,也给饭桌上带来了新花样。 哪怕是皇城,也不能改变这里落后了几百年的事实。 冬天的蔬菜真的很少,而她这个格格能上桌的就更少了。 萝卜白菜咸菜疙瘩是主菜,偶尔会有些笋,一些藕,可惜,送到她桌上的不多。 幸好,她在空间里种了许多水果和可以直接入口的蔬菜。 亏得如此,否则,她一定会营养不良。 如此又过了几天,四贝勒又到了再次过来的日子。 子娴本来要出门,王嬷嬷前一晚专门来说:“主子爷让格格明日务必留在别庄里。” 于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四贝勒来的时候,子娴不得不亲去别口迎接。 也因此,她终于在明面上,头一回见到了那位年小姐。 “年秋月,给佟佳格格请安。” 年秋月就算是四贝勒的客人,但从身份上,却依旧比子娴低上一层。 仅一条就能压死她,子娴是四贝勒的格格,哪怕是妾,也是皇家的妾。 年秋月在家里再娇重,对于皇帝来说,也只是奴才。 子娴笑眯眯的,这位小姐真是执着啊。 那天没见着,这回就直接主动出击了。 不过,这才合规矩不是? 上次居然只让奴才传话,让她这半个主人去见她。 好大的范! “年小姐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 明明中午时分才可能到,她却一大早就在门前扮起望夫石了。 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再病了。 “听说皇上南巡,四爷留京协理太子处理政事,必定辛苦忙碌。 秋月整日无所事是,不过多站会儿罢了。 比不得佟佳格格的忙碌。” 这是说她来得晚了么? 子娴觉得很无聊,本来就瞧不上这年秋月,现在就更瞧不上了!知道她对四贝勒有心思,虽然她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子娴觉得有些痴心妄想。 但女人么? 本来就是如此,一旦动心,有些欺许也很正常。 虽然她可能更执着些。 可此时此刻,她年秋月无名无份,就开始跟她这个格格单方面开战。 那不是找死么? 何况,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四贝勒是皇子,他的福晋,除非死了,否则就永远都是福晋。 是妻,而她永远都是妾。 现在她还可以自傲于自己的美颜姿色才情,一旦进了府,她就是奴才。 哪怕是格格,更或者,她将来直接顶了天当了侧福晋,那也依旧是个妾。 一个妾想绕过妻与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换到一般人家里,未尝没有可能。 女人有爱情至上的,男人也有。 可这个男人是个皇子,是个在权利中心泡大的皇子。 对于这种人,子娴一点心思都不愿在她身上浪费。 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而她现在对四贝勒还没什么心思,因此,连看一眼都嫌累。 “对了,上次秋月冒昧,在这里给佟佳格格请罪了。” “谈不上冒昧,年小姐毕竟不是贝勒府的人,不知道贝勒府的规矩也是正常。” 子娴的神识扫到了正稳稳而来的马车,看到马车里的人,子娴微微讶了一下。 居然是弘晖? 更让她讶异的是,弘晖此时的情景很是不好。 小脸干瘦苍白,汗不止,发无华。 马车里有他的奶嬷嬷和丫环,还有一个御医。 后面一辆马车里,更有一整车的药材。 而四贝勒骑着马,阴沉着一张脸。 “格格,四爷的车辆马上就到了。” 子娴点头,神识一直锁定着弘晖。 小家伙的气息很弱,心跳的速度也比寻常人慢上许多。 她不懂医,却知道小家伙很不好。 可问题是,他如此不好,四贝勒怎么又送到了这里? 马车到了,子娴带着一众仆从迎至门口。 至于年小姐,比她迎的更快,更远。 子娴只在庄子门口,人家迎到了门外,一脸欢喜的笑。 却不知道,此时这样的笑在四贝勒看来,是多么的刺目。 “四爷,您来啦!” 年小姐欢喜无限的叫着,然后好似才想起行礼来,吐了下舌头,却无半丝差错的行礼:“秋月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贝勒看到她有些意外,再看一样半屈着膝在门内行礼的子娴,周身气息又冷了一分。 “起。” 策马越过她,来到门前才下马。 “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奴婢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喜吉祥。” 四贝勒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在府里,从福晋到格格、侍妾,在请安或平时总是喊他爷,简单又亲切,每个人叫出来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有的婉转,有的娇吟,有的媚惑……年秋月这个没名没份的,都喊他一声四爷,喊得娇俏无邪。 可是,这个佟佳格格居然到现在还叫他四贝勒。 在他听来,无比的生份。 生份的像是陌生人,里面所含的情谊,也许还不如街头说书人口中的他。 这让他不舒服,以至于本来就冷寒的气息更冷了几分。 “起。” 等到马车停稳,弘晖被奶嬷嬷抱下来之后,其他一众人等全都来到身后。 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叫起,抬步进了门。 弘晖不知是昏还是睡的,到了此时,竟无半点要清醒的意思。 四贝勒直接进了别庄最大的院子——景苑。 刚坐下来,便对王嬷嬷道:“把佟佳格格的一应物事都搬过来。” 年秋月看向她的眼神立刻便带了暗器,而子娴关注的却是,弘晖的人已经开始安置东西了。 这院子,显然是留给弘晖的。 现在让她搬过来……这是要她照顾弘晖的意思? 子娴不解,这事儿,福晋怎么会同意的? 就算弘晖生了病,需要出来静养,也不可能让她这个格格来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