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公主她驯狼有道在线阅读 - 第345章 自相矛盾

第345章 自相矛盾

    苏流裳从未如此不安过。

    漫天夜色似乎都见证着他今晚的慌乱和狼狈。

    躺在地上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快速做了决定,随即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宝仙楼,从专属通道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除了鸨娘。

    “公子这是怎么了?”鸨娘见他脸色白得透彻,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

    苏流裳强忍着不适,淡淡道:“让人给我准备一桶沐浴用的热水,以及内服的止疼药。”

    “内服的止疼药?”鸨娘不解,“现在去药铺抓药吗?”

    苏流裳一怔,随即想到眼下正是半夜,药铺子都关门了,抓什么药?抓回来的药还得再煎上一个时辰……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闻七那里倒是有现成的药,可若是跟他要止疼药,后果不堪设想。

    苏流裳想了想:“你手里有没有可以止疼的药?”

    “有倒是有,”鸨娘管理这么大一间青楼,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特殊的药,“可那些药对身体伤害太大,公子真的要……”

    苏流裳道:“给我拿过来。”

    “是。”

    青楼勾栏之地所用之药有几个是好的?说了是止疼,其实就是暂时失去感官上的知觉,起到暂时麻痹神经的作用而已。

    苏流裳仔仔细细沐浴一番,穿上白色贴身里衣,外面穿着平日惯穿的宝蓝色锦袍,服药之后,身上的伤疼得不太明显了,可脑子里却有些晕沉,他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水粉。

    妆容不浓,只是为了遮掩过度苍白的脸色。

    经常混迹于青楼,苏流裳在妆容这一块早已掌握得炉火纯青,并不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来,可他纵然不担心外在的破绽,心里却无法不去想紫珑半夜召他进宫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时辰主子本该休息,却忽然传了命令?

    苏流裳站在镜子前再三检查,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才离开宝仙楼往皇宫赶去。

    他坐的是马车。

    马车里铺着柔软的垫子,在往皇宫行驶的这点时间里,他除了可以让身体得到短暂的休息,也终于有空去思索,方才那个人为什么突然就转身离开了?别院里来了不速之客?

    苏流裳知道那座别院里藏了多少死士,更知道那个人最擅长驱使这些死士,前庭到主院,重重防护,重重戒备。

    何况还有别院外面设下的阵法。

    什么样的人可以厉害到轻而易举地破了阵法,连死士都挡不住,直接穿越前庭和中院,让那个人都被惊动?

    苏流裳猜到了一个人,脸色猝变,浑身一点点发冷。

    “流裳。”马车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主子这么晚召见我们是为了何事你知道吗?”

    苏流裳一怔,撩起车帘朝外看去,恰好看到闻七那张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你今晚没住在宫里?”

    “没。”闻七摇头,“今晚在贺家用了晚膳,跟西平伯聊了一会儿,就回来的得晚了。”

    “在贺家用晚膳?”苏流裳挑眉,“冲着贺姑娘去的?”

    闻七否认:“我昨天晚上不是在护城河畔给贺姑娘解了围吗?西平伯热情好客,死活要留我在家里好好招待,说要好好感谢我,我也不好推辞不是?”

    苏流裳眉梢一挑:“你是不好推辞,还是乐在其中?”

    “当然是不好推辞。”闻七语气从容,“除了昨晚帮贺姑娘解围,我还帮他们家解决了一件大麻烦,他感谢我也是应该的。”

    苏流裳嗤笑。

    闻七下了马,跳上苏流裳的马车,掀帘而入,刚进来就皱起了眉头:“你身上什么味儿?”

    “嗯?”苏流裳心里一沉,却若无其事地扯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什么味?我刚沐浴过,哪来的味儿?”

    闻七蹙眉:“你又去青楼鬼混了?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不是脂粉味就是下九流的药味,什么时候被人暗算把你也给睡了,看你这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公子哭都没地儿哭。”

    伴读之间惯常开玩笑,以前这类玩笑也不是没说过。

    不过今天闻七是真心地劝他别整日混迹于青楼,尤其是以自己的美貌为利器最为危险,万一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后悔都来不及。

    苏流裳却以玩笑似的问道:“若我真失了身,你会不会替我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又如何?”闻七皱眉,“事后就算把那人大卸八块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还是防范于未然最重要。”

    苏流裳道:“那你会嫌弃吗?”

    闻七不解:“什么?”

    “如果本公子真的失身于人,你会嫌弃我吗?”苏流裳托着下巴,煞有其事一般问道,唇角噙着的笑意掩饰了所有心里的情绪波动,“我要不要来个自杀以保清白什么的?”

    闻七愕然,随即嗤笑:“我又不跟你同床共枕,有什么好嫌弃的?况且你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就算真要被人给怎么样了,肯定有点丢脸,但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寻短见吧?”

    苏流裳摇了摇头:“一会儿说失身了哭都没地儿哭,一会儿又说不至于寻短见……真是自相矛盾。”

    闻七眉头拧起,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古怪:“你不会真的失身了吧。”

    “你才失身了呢。”苏流裳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对贺家小姑娘有意思?”

    闻七惆怅地叹了口气:“有意思有什么用?人家小姑娘都有婚约在身了,我以后还是得离她远点儿。”

    “有婚约怕什么?”苏流裳不以为意,“让主子下道赐婚旨意,给你们撮合在一块儿,什么婚约都能给解决了。”

    闻七不屑:“这叫滥用私权,以权压人,太没品,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苏流裳靠着车厢,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嘴里却苦得发涩。

    主子身边的伴读哪个不是干干净净,光风霁月?只有他,沦入深渊,脏到了骨子里却连一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对了。”闻七轻咳一声,“西平伯说贺姑娘的未婚夫是云州世家子弟,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云州?

    苏流裳回神:“叫什么名字?”

    闻七道:“跟你一样都姓苏,名讳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