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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寂静的深夜里行驶,天空寒星闪烁,映照着地面上一片冷霜,铁轨向远处延伸,没入视力不及的远方,笔直而冷硬,像是永远走不到终点。 即使是回家,旅程也让人疲惫,车厢里吹着暖风,有些燥热,人们都很安静。 杨佳木拉上窗帘,轻微的换了个姿势,让meimei倚的更安稳,杨小葱睡着了,乖巧的靠在他怀里,脸色有点泛红,呼吸平静,睡容天真无邪。 杨佳木在她额头摸了摸,没有发烧的迹象。他凝视熟睡的小妹,这几年过去,她的五官渐渐长开,完美继承了她母亲的温婉清秀,又因为坚持习武的关系,眉眼之中有一丝英气,不经意就会展现出来。 杨佳木心里酸涩,轻轻搂紧怀里瘦弱的女孩儿。小葱吃过很多苦,健康严重受损,什么医补食补根本就不起作用,他才送她去小凤凰,坚持锻炼,缓慢的调理回来。 哥哥一点一滴的补偿着,如今她生活安稳,衣食无忧,再也不必为一日三餐担惊受怕,可是仍然保持着在人前的那种怯弱,弱的让自己毫无存在感。那是苦难童年里无师自通的自保本能,她牢牢的记住了这点,并且完全不打算丢弃。 她仿佛从小就明白自己身上所承载的东西,所以活的安分守己,谨小慎微。 在无法帮助大人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顾全自己。 乘客们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昏昏欲睡。杨佳木放轻呼吸,完全没有睡意。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众神入睡,妖魔横行,许多白日里不敢触及的思绪在胸腔里疯狂滋生,困苦和罪孽,情爱和**,痛悔和怨怼……每一个念头都是一把刮骨的利刃,血腥气无休无止,折磨的几乎崩溃。 他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打开手机写邮件。 手机屏微弱的蓝光映着他的脸,眉目清艳,宁静安稳,仿佛从不识人间哀愁。 ——“叶先生。” 他移动指腹,来回触摸着这个称呼。因为还抱着meimei,只能单手输入,一个字节一个字节,花了很长时间,打了很长一段话,然后又一一删掉,只剩下四个字。 ——“新年快乐。” 火车在凌晨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县城,毫无特色。 杨佳木叫醒杨小葱,兄妹俩入城找了一家酒店,简单吃了点早饭就各自休息,一直睡到下午,然后起来逛逛街,买回几包东西,蜡烛,金箔,香炉,供品。 两人回到酒店,把金箔折成元宝,折了几百只,打包装好。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早晨起来飘了一点雪,杨佳木带meimei去车站,找到回老家的汽车,在车上颠簸了一个半小时,他们回到熟悉又陌生的村庄。 村庄每一年都在变化,□的泥土街道铺上沥青,泥抷砌成的院墙渐渐消失,换成红砖绿瓦,门前的小河结了冰,院子里的树木越来越高,像孩子在成长,缓慢而坚决,不可逆转。 大年初一,冬日里空气凛冽,大人们都在家中设案祭祖,小孩子穿着新衣服结伴在外跑,挨家挨户串门要糖要核桃,杨佳木和杨小葱从村北的小路经过,路边薄雪未消,田里的小麦静静蛰伏着,青葱密集,叶尖结了一层霜。 走到村子最东,再折向北,仍是大片大片的麦地,沿着小路走上两里,有一小块普通的麦田,兄妹俩踩着田垄走到麦田最南边,那里有三座紧邻的坟头,说是坟头,不如说是土堆,都是又低又矮,连墓碑都没有。 杨佳木放下背包,把东西拿出来,两人把昨晚折好的元宝一一展开,用整张金箔纸包起来,抓几把土放在香炉里,插上三支香,分别放在坟前。 简单布置完,杨佳木牵着meimei的手,走到最右边的坟头,杨小葱跪下,慢慢伸手拔起几根枯草,泥土弄脏了衣服,她背脊挺直,神色安静,嘴巴微微抿着,眉宇间英气勃发。 杨佳木点燃她面前的金箔,火焰蹿出来,映红两兄妹相似的脸。 “mama。” 杨小葱看着低矮的小坟头,轻声说,“今年我过的也很好。” “去年这时候我还在念小学,现在已经读初一了,哥哥是班主任,老师们都对我很亲切。” “我的功夫也越来越棒了,教练也经常夸我,还让我帮忙带新学员。不过平常很少用得上,同学没有人欺负我,我也不欺负别人……哦对了,打过一架的,不过是别人先欺负我们班的同学,我去救他。” 纸灰飘飞,火焰渐渐熄灭,杨小葱把散落的纸片拢在一起,一点不剩的烧完。她摸着温热的土,眼睛慢慢红了。 “mama,我很想你。” “你也很想我吧?没事的mama,不用担心,我和哥哥都很好,越来越好。” “上次我救的那个同学,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他会画画,画的特别好看,比美术老师还好看。我正在跟他学,我想把你画出来。” “哥哥说我和你长的很像,mama你觉得呢?我有点记不清你的样子了,但是总觉得你好像比我漂亮很多。” “mama,今年我也会好好长大的,你在天上看着我吧。” “今天好冷啊……”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急切的滚出来,像珍珠一样簌簌落下,杨佳木半跪在她身边,把哭的浑身颤抖的meimei搂进怀里。 杨小葱放声哭泣。 寒风萧瑟,辽阔的田野一望无边,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俩相依为命。 杨小葱并不是杨佳木的亲meimei,她的母亲是他的姑姑。 这里的三座坟,旁边两座里是杨佳木的父亲和母亲。 本来也是一个简单而温暖的家庭,朴实的男人,怀孕的妻子,年少的meimei。杨佳木快要出生的时候,他还不满十五岁的姑姑被村里的恶霸□了,险些丧命。 男人救回meimei,去找那人理论,一回两回都没有结果,最后竟然被他们失手打死。 妻子伤痛欲绝,生下儿子不久就染病去世。 几乎是顷刻之间,美满的家庭就只剩下少女和婴儿,家徒四壁,孤苦无依。 从那时开始,姑姑担负起抚养侄子的重担,十五岁的姑姑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遭受着欺凌和冷眼,硬是辛苦熬过了十几年,把侄子养大。 姑姑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恋爱,没有嫁人。 杨佳木上高中时,姑姑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杨小葱,她没有说过小葱的父亲是谁,只让他把她当亲meimei看待。 杨佳木成功考进省内最好的大学,独自来到z市。 他大一,小葱三岁。 姑姑多年辛劳,身体很差,杨佳木一进大学就开始四处兼职,除去必要的生活费,其他都寄回家里。 就是大一的那个冬天,他像平常一样做家教结束,发现天气骤变,飞雪满城。出租车太贵,他冒着雪在路边等公车,然后遇到了叶朝寒。 杨佳木少年孤苦,一点见识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维系生存,连学校都还来不及仔细看完,而那时候站在这繁华都市最顶端的叶朝寒,就像偶然来到凡间的神祗一样尊贵华丽,让他眼花缭乱,望而生畏。 他从底层乡野中走出来,对复杂的社会一无所知,保持着高度警惕。 回到学校,他跑去图书馆机房,根据背包上的设计商标搜索到了楚楚工作室,然后搜到叶朝寒的名字。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刚刚送他回来的人。 杨佳木翻阅着网页,简直被叶朝寒华丽丽的履历闪瞎眼,镁光灯下,颁奖台上,众星捧月,俊美无俦。 十八年人生里,从未见过如此耀眼如此出色的男人。 杨佳木把那次同行当成一段奇遇,珍藏起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他依然继续忙碌的生活,除去学业就是打工,姑姑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要撑起一个简陋的家。 忙里偷闲,会上网查查叶朝寒的消息。 那男人自有一片天地,活的光鲜洒脱,让人仰望,和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杨佳木并没有什么越界的想法,然而却奇迹般的迎来了之后的偶遇。 在那个盛大的酒会上,叶朝寒准确的认出他。 在那个小小的文印店,他一扭头,看到叶朝寒走进来。 …… 叶朝寒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吃饭,看电影,逛公园,踏青,爬山,等等。每一次杨佳木接到电话,跑出校门,看到熟悉的雪弗兰停在拐角,叶朝寒坐在里面笑着招手,都觉得像在做梦。 他迷恋那样华丽的梦境。 宿舍是混合的,同舍有一位计算机系的风云人物,有一天笑眯眯地趴在他床头:“木木,恋爱了吧?” 杨佳木一怔。 室友一副很肯定的语气:“看,印堂发红,面带春风,眼含桃花,绝壁是失足坠入情网了。” 杨佳木:“……” 那时杨佳木刚过十九岁生日,叶朝寒送了很丰盛的礼物,溜冰鞋,登山包,潜水服,脚踏车……杨佳木全身发热,缩在被窝里,忽然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简直要哭出来。 太残忍了,他才十九岁,对这繁华的世界懵懂无知,小心谨慎的活着,不识人心不懂情爱,却迎面就碰上这么一个人。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飞扬洒脱的叶朝寒。 毫无防备就不能自拔。 在绝望的情绪里结束了一年级期末考试,为期两个月的暑假到来。叶朝寒依然满世界飞来飞去,有空就来找他。 一旦明白了心底的感情,**就跟着浮现,杨佳木开始注意到叶朝寒眼睛里的东西。 偶尔会对他的脖颈嘴唇出神,一闪即逝的隐秘的火光,甚至其中潜藏的□,他在早起梳洗时很多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同样的眼神。 杨佳木想了很久,想通了这中间的意思。 为什么叶朝寒要对他关怀体贴呢。一个有名声有容貌有辉煌事业的成功男人,和一无所有的贫寒学生,之间也只有这一种的可能了吧,尤其是后者很年轻,有着相当不错的皮相。 “叶先生,你对我……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吧。”(叶先生,你对我……你是想包养我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 “……” “那么,你……?”(那么,你愿不愿意被我包?) “我愿意。” 以上是杨佳木自以为是版,以下友情附上叶朝寒版。↓ “叶先生,你对我……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吧。”(叶先生,你对我……你是在追求我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 “……” “那么,你……?”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