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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北月上求亲辛云

    确定苏镜儿恢复正常后,辛云等人便没再踏入苏府了,就算苏丰平低调带上谢礼来春江花月也没能见到辛云。

    江虹一两句话点明辛云身份已不适合再和北月皇族有所牵扯后,苏丰平这才算是不再执着,只是将礼留下,让江虹转达感谢信后,这事才算是完全落幕。

    但在辛云这,还不算落幕。

    趁着东风凛去参加皇宫送别宴,年桐拉着辛云上街买东西时,消失了许久的北月上出现了。

    两人来到了茶馆雅间中,亦如在东风离别时的情景。

    不过此时正是冷冬,茶气腾漫,外头气清天明还夹杂着点飘雪,让人心境更开阔不少。

    “王爷不去宫宴,难道是特地来给我送别的?”辛云道。

    北月上一笑,依旧魅惑众生相:“你遵守了承诺,本王自也不能食言。”

    说罢,从怀中出去一小长木盒,打开放在辛云面前。

    里头正是三年前,辛云用作交易信物的二十四川金针的首针。

    接过木盒,辛云说道:“如此,当年交易便算结束了,多谢绝王的关照,日后江湖再见。”

    “不急,有些话,本王还需同你说清楚。”

    北月上又是勾唇一笑,他和她难得能心平气和坐下谈话,又怎是换根针这么简单。

    想到这,北月上牙根是有些痒的。

    其实辛云不知道,这些天,东风凛为了不让北月上有空找辛云,下了多少政务上的绊子,让北月上完全没有机会脱身。

    今日还是北月上直接从宫宴上跑出来,才钻到了空子见辛云。

    “关于苏小姐?”辛云平静地问。

    北月上摇摇头,从宽袖中取出一个木盒和一个丝绸制的锦囊。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根银针。而锦囊内,则是一块玉玦。

    玉玦的样式和北月上腰间所挂象征着他王爵地位的那枚别无二致,只不过这枚不是玉白色,而是灰墨色的。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枚玉玦就是一对的。

    至于银针,辛云就再熟悉不过了。

    “初次见面,你就是靠着这根针从我手中溜走。”

    “。。。”

    辛云这才又想起当年自己和之芳半路被北月军队抓去当壮丁的情景。

    当时她一针扎住了北月上,她们三人才能以脱身,然后半路被东风凛所救。

    只不过,到了东风后,找刘大师重新补齐了缺失的银针,加上丢失银针本就是正常的事,她并没把这根银针放在心上。

    “这块玉玦,乃吾王王妃才有资格配带。”

    “?”

    微愣两秒,辛云对上北月上的视线,嘴角嗤着淡漠的笑:“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现在让你选。”

    “选什么?”

    辛云难得装傻了一回,目光澄明看着北月上。

    北月上被辛云这模样给逗笑了:“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选银针,便意味这两人交易两情,再无瓜葛。

    选玉玦,绝王王妃之位便是她的,万千富贵从此皆是她的。

    两人依旧是看破不说破的默契沟通。

    “咕噜咕噜——”

    这时茶水烧开,沸腾的水汽声让谈话暂时停顿了下来,北月上探手为辛云添茶。

    茶水入杯,室内茶香四溢。

    “呵——”

    辛云轻笑一声,并不是嘲讽,也不是喜悦,只是有些疑惑。

    “你怎会想到,让我做这种明知道结果的选择?”

    北月上嘴角笑意未减,放回茶壶:“那你又怎会想到,我不是认真的?”

    “。。。”

    北月上眼中的神色似乎变了,少了几分假面客套,多了几分连辛云都形容不出的色彩。

    辛云眉尾一挑,收敛了嘴角的笑,脸色也正经了不少。

    她本以为北月上只是想膈应她一番,但看这情势,似乎有些超过她的预料了。

    “王爷,你我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想收揽我也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本王没开玩笑,我是真心想让你执掌这枚玉玦。”

    北月上含笑,眼中微光流动,修长的手指再次伸出,将玉玦移到辛云手边。

    此时,辛云只要微微伸手,这玉玦便是她掌中之物。

    “。。。”

    辛云停顿了下来,再次轻轻一笑,轻捧茶杯,感受着茶香与茶温,移开视线看向外头明媚飘雪的天空。

    “王爷,在东风时,我便对你欣赏有加,只因和你合作,利落干净,不夹杂旁的东西。”

    辛云收回视线,语调慢了许多:“你我向来立场分明,谈真心,各自心中又能信上几分?”

    随即恢复轻笑,她相信北月上也明白,两人的关系向来是交易明确,讲感情,还真有些离谱,甚至莫名其妙了。

    两人以往会面,几乎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如今能心平气和地在此会谈,是真的难得。

    北月上眼角笑意没消,凤目轻转随着方才辛云的视线也望向了空中的飘雪。

    略显薄凉的唇勾起了弧度,还是那般的美艳。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无情直接,即便是拒绝,也让人无法反驳。”北月上道。

    “彼此彼此。”辛云谦和回应。

    “本王想得到什么就势必要得到,但唯你,是个例外......”

    “是王爷的自是王爷的,不用伸手都能得到。”说完,辛云伸手拿过银针,灿然一笑,“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辛云起身告辞,没有再继续交谈的意思。

    速战速决是她的行事做派,既然是不可能的事,便没必要拖泥带水。

    楼下,秦古已经在车旁等候多时。

    见辛云走出,秦古立即放下车凳,之郎也从屋顶飞了下来,扶辛云上车。

    “桐桐和秦今侍卫呢?”辛云问。

    “年小公子说是要占座,已跑去隔壁街的品享斋。秦今有事要离开处理,姑娘有吩咐可以跟属下说。”

    “没事,我们去找桐桐吧。”

    “是——”

    待辛云坐稳,秦古便牵动缰绳,往隔壁街驾去了。

    楼上,直到马车声渐行渐远,北月上还是没有发声,也没有起身。

    此时的北月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往日的疏冷,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对面还微微腾着热气却一口没动的茶水,整个人十分平静。

    他生性凉薄,注定是不能有情之人,只是碰上了她,心里有些想法也就变了。

    而人一旦有了欲望,便想要个结果......

    凯风敲门而进:“王爷,宫里来唤了。”

    “回宫。”

    “是——”

    “。。。”

    将杯中茶水饮尽,同时压下眼底微弱到几乎为零的寂意。

    起身之时,他又是那个风华绝代,冷血无情的北月绝王......

    北月上离去,在他身后,凯风不露声色轻叹一气,将没人理会的玉玦重新收好。

    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玦,北月首富几乎投入全身家当都换不来。

    多少人仰断了脖子求都求不得的王妃之位,有的人却连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这种落差,让凯风实在忍不住感慨。

    这个世上,除了北月上,只有凯风知道,北月上此次请来辛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留住她。

    只是没想到,东风凛直接搅了整个局。原定计划被悉数破坏,这结局又能好得到哪去......

    有的

    人,终究只能是一个人。

    凯风收起惋惜之色,迈步跟上。

    ——******——

    北月上回到宫宴上时,秦今正好跟东风凛汇报完情况。

    毫不意外,北月上接收到了东风凛的死亡凝视。

    北月上嗤着笑,凤目毫无惧意的对上,坐定在东风凛的对面。

    这场送别宴,北月上作为迎接使团的代表,和东风凛一样都是主角。

    这回北月陇虽没来凑热闹,但这排座造成的紧张氛围一点都不比北月陇在时逊色。

    “三弟,你这酒拿得也太慢了些,竟然让大家这般好等,若不是好酒,你这怕是难交代了。”皇位上的北月麒说道。

    坐北月麒旁边的,除了依旧端庄娴雅的皇后,还有一脸得意看似华贵无比的东风望霓。

    “臣弟怕酒水撒了,恐扰了大家的兴致,故减慢了脚程,臣弟知罪。”

    北月上微微作揖,却还是一脸挂面笑容,哪是知罪的样子。招招手,婢女们立即捧着美酒鱼贯而入,顿时满场酒香。

    “顶级的苏清白酿需取初春山泉兑上才能一品其中滋味,东风使团算是无缘一尝了。

    为弥补此憾,本王特挖出五十陈年窖藏的山黄酒,最适宜这寒冬暖身,也算是为东风使团践行了。”

    北月上执杯起身,台下众人同样执杯而起。

    北月麒高举酒杯:“这杯,为两国和睦,为盛世泰平!”

    “愿两国和睦,盛世泰平!”

    底下群众应和,一起举杯饮尽。

    然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是不按规矩来的。

    东风凛与北月上执杯对饮,视线紧盯对方,一种无形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另一边,设坐仅次于北月相爷的国师也刚好听完身后倒酒道童的汇报,看向北月上和东风凛的眼神波动得厉害。

    酒过三巡,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宴席很快就到了尾声。

    东风凛直接省去了和东风望霓最后一次会话的流程,只是传话让特派给她的嬷嬷盯牢她,至少在两国下一次大战前,她最好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从此,东风望霓算是真正的远离故乡了。

    ————

    刚出宫门,正要上马的东风凛就被北月上叫住了。

    “看来东风将军,对自己的公主meimei很放心呐。”

    “。。。”

    披着绣满月的雪白冬袄,北月上一脸欠揍地走来。

    东风凛手握马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意:“我警告过你,莫挨她。”

    结果这货居然趁他不在,直接上演了一场求亲好戏!

    “。。。”一旁的秦今默默咽口水后退半步。

    他蹲在檐顶看到北月上掏出绝王妃玉玦时就差点惊得打脚了,当时他就觉得北月上摊上大事了。

    “呵呵,真巧,本王从不知警告是何物。东风将军若有空,不如给本王解释解释?”

    “。。。”

    “。。。”

    两人周边的气场开始窒息起来,路过的大臣无一不加速逃离现场,给两人腾地“解释”。

    没一会儿,两人就齐齐跳跃到了黑夜中,期间不难听到拳脚相博之声。

    默默守在乌绯旁边的秦今感慨摇摇头,一个是被拒绝所以心里有火,一个是被撬墙角所以火气暴起,心里火气不灭,这场架恐怕是不会停了......

    就在秦今和凯风默默牵马各自追去时,身披道袍的国师悠悠从漆黑的角落走出,形同鬼魅一般。

    看向在空中无声对打得激烈的两人,国师问身后的药童:“确定是九号?”

    “回行主,九号通缉令悬挂在宫中多年,弟子是记得住的,尽管容貌有变但五官还是依稀能辨认出。

    自那日绝王见到辛晚山,弟子见到那人的身手与容貌,便怀疑是九号,后头又小心跟了两天但迟迟没机会探明究竟。

    直到方才绝王约见辛晚山,弟子才有机会借故接近九号,发现他脖子上确有宫里特制伤痕,这才完全确定。”

    “好——”国师昂头嗤笑:“看着此趟收获不小。传令下去,开始行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