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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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一处雅间内,李彦一边吃着蜜饯果脯,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的姑娘舒展歌喉,挥舞着长长的水袖跳舞。 哪怕他是个舞蹈白痴,也不影响他欣赏面前舞姬的窈窕身段。 屋内檀香袅袅,佳人如梦似幻,恍惚间如同到了仙境一般。 旁边的老鸨满脸堆笑,心中想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也正常,面对领导视察,很少有人能高兴得起来的。 青竹轩,悦来客栈,这两处产业,是钱氏目前最为重要的产业,二房目前的八成用度都要从这两处店铺来出。 只是与悦来客栈不同,青竹轩老鸨最近的态度颇为暧昧,上交的银子也少了不少。 根据钱氏探听来的消息,老鸨与大房夫人已经偷偷见过几次面了。 因此,钱氏需要李彦适当敲打一下老鸨,让她明白二房实力虽然衰弱,收拾她还是轻而易举。 敲打完之后,再把上个月的营收收上来。 虽然钱氏没有明说,但是恐怕营收收上来的多少,影响着钱氏对自己的判断与系统对自己的奖励。 老鸨听闻李彦的身份后,将他请到了最好的雅间,又叫来了青竹轩目前风头最劲的艺伎来表演。 这名叫弦月的歌姬才貌双全,能歌善舞,人靓条顺好御姐,肤白貌美大长腿。 再加上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青竹轩不知有多少痴心少年豪掷金银,就为了能观看弦月的一场公开表演。 而此刻,李彦却在这儿独自欣赏。 弦月一曲舞罢,李彦鼓鼓掌,让弦月坐在身前,慈祥的拉着家常。 “弦月姑娘年方几何啊?家里几口人?最近跳舞的收入,能养得起家人吗?身体可还舒服?老鸨有没有欺负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反映。” “我保证啊,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放过一个好人!” 弦月看着老鸨,满脸茫然,之前没见过这么问话的少爷。 李彦现在也比较尴尬。 明明自己是要来找老鸨麻烦的,但是老鸨此人端的狡诈,竟然用糖衣炮弹来腐蚀自己的身心,不由分说就对自己施展美人计。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生理也正常的男人,李彦当即决定。 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舞要看,麻烦也要找! 先从弦月这里想想办法,用春风化雨般的体贴融化她的心防,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鸨逼良为娼、欺凌弱小的证据。 “今年十八,家中原是书香门第,从小学过吹拉弹唱,女工账房,琴棋书画。后来由于妖鬼之乱家破人亡,逃难到宁远府,只能来到青竹轩。” “现在除了表演,还管楼里的一些杂务,教四五个姐妹跳舞。身体健康,收入丰厚,mama对我很好。” 滴水不漏! 李彦扫了老鸨一眼,看到她满脸的冷笑。 想抓老娘的把柄,哪儿有那么容易! 李彦点点头,一口咽下一颗话梅,眉头一皱。 “怎么,公子觉得她说的有问题?” “没问题。” “那为何公子暗自皱眉。” “话梅有些酸了,以后要改进,我们青竹轩,嗯,要以客人的满意为宗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彦对老鸨说道。 老鸨满脸堆笑称是,心中不悦。 一个过继的小子,竟然训斥起老娘来了。 二房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还敢跟老娘摆少爷的谱。 她打定主意,这次上交钱氏的份额,找个最近营收不佳的借口,再昧下来四成。 哪怕钱氏再有不满,也不敢真的开罪自己。 逼急了自己,给她来个以退为进,主动请辞。 一时间,她去哪儿找可用之人。 见老鸨虽然眼珠子乱转,却并不反驳自己,又忍了下来。 李彦不想再跟她斗心眼了。 这老货人老成精,不露一丝破绽。 自己并不擅长跟人勾心斗角,还是直接发难为好。 “跳舞的事情,先放一旁,今天我来呢,主要是为了收上个月的营收的,哦,还有上个月的账本,也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老鸨满脸堆笑, “这个自然不劳您费心,早就准备好了。” 她腰肢扭动出夸张的弧度,走了出去。 片刻后,她拿着账本和一沓银票过来。 “您点点,这是本月的营收。” 李彦收下一数,眉头一皱。 “怎么少了这么多?” “哎吆,您是不知道,最近青竹轩的生意有多难做,那些闹事的,打人的,喝完花酒不给钱的,让我们的生意亏损了多少。” “我拼了这条老命,才攒下来这些收入,彦少爷您高高在上,不懂我们下人的苦啊。” “你看看那些账目,要是能找出来一丝毛病,我立马收拾铺盖走人。” “不过,那些闹事的少爷,就要靠您来摆平了。” 老鸨貌似为自己叫屈,实则暗含威胁。 李彦点点头,温和的说道: “你受委屈了,歇息一段时间吧。” “我就知道您体恤我……什么?歇息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老鸨脸色大变。 “你不是觉得工作难做嘛。” “难干,那就不要干了。” “你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辽东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人。” 李彦淡淡说道。 “彦少爷您真会开玩笑……” 老鸨强笑道。 “谁跟你开玩笑,我现在郑重通知你,因为你进门先迈的左脚,你被开除了!” 见李彦并非开玩笑,老鸨面色不善威胁道: “彦少爷,您辞了我没关系,但是这青竹轩,您要找个靠谱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李彦转向弦月。 “你刚刚说,学过账房?” “回公子,是。” “给你一盏茶时间,把这处账本的问题找出来五处,青竹轩就归你管了。” “你敢!” 老鸨脸色大变,被李彦一巴掌打飞了门牙,跌倒在地上。 “她不敢,我敢。” “你竟然打我……” 老鸨门牙漏风,嘶嘶说道。 “打就打了,还要挑日子吗?” 李彦把账本交到弦月手中,淡淡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没过,上个月账目的十八处问题已经被找了出来。 “很好,把之前吞的银子都交出来。” “不然,官府的律法或者柳家的家法,你选一样吧。” 李彦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鸨面色铁青,磨磨蹭蹭,但还是恨恨咬了咬牙,走出去。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个小匣子过来,咬着牙说道。 “都在这里了。”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沓银票,数额都是百两,看总数,恐怕得有上千两之多。 一个小小的老鸨,居然贪墨了这么多银两。 李彦接过银票,对弦月说道: “拿套笔墨纸砚来,让她写下自己昧下的数额,再签字画押。” 这一步并不是多此一举,万一之后老鸨反咬一口,说自己昧了银票,自己也有证据护身。 老鸨面色阴晴不定,但在李彦冷如冰川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下,她连日后反咬李彦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弦月也好奇的看着这位神秘的少东家,美目中异彩连连。 不管哪个组织运行久了,都有许多腐败的枯藤,趴在庞大的身躯上吸血。 如果将这些枯藤扯下,又不至于粘连下太多的血rou,都是掌权者头疼不已的难题。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烧的这么旺,一来就把枯藤烧成灰烬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见老鸨签字画押完毕,李彦摆摆手。 “出去吧,以后要是老老实实做人就罢了,这份文书会永远放在二夫人房中。” 他没有说后半句,但老鸨心知肚明。 如果自己不老实,那这张文书就会成为绞死自己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