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中国文学研究·戏曲篇在线阅读 - 词林摘艳里的戏剧作家及

词林摘艳里的戏剧作家及

    散曲作家考

    我在《暨南学报》(第一卷第二号)上写了一篇《盛世新声与词林摘艳》。但还有许多材料没有放进去。关于《盛世》和《摘艳》所收的散套,原有一个对照表,费了很多的力量才编制好。关于《摘艳》原来也编制了一个引剧目录及作者姓氏索引。这两部分的东西,费的功力最多,尤赖君箴的帮助。对于研究元明剧曲及散曲的人,这一个表和一个索引,我相信不会没有用处。

    为了要进一步的整理《词林摘艳》这部重要的曲集,我便依据了自己编制的那个引剧目录及作者姓氏索引,写了现在的这篇文章。

    有好几个剧本,有好几个作家,都是一般人所熟知的,便都不再加什么注释。(象《太和正音谱》那末不落实际的批评也一概不引)只有比较不为人所知的,方才略加以说明。《续录鬼簿》为发现不久的一部重要的元明曲家的记录,虽然已有了马隅卿先生的整理过的一个本子出来,恐怕见到的还不多。便不免多引录了些。其他未加说明的作家们,都是别无材料可依据的。象徐知府,连其名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他的里居了。象张碧山,仅一见于《续录鬼簿》的篇末;象陈克明,仅一见于《太和正音谱》;象王子安、王文举等,竟连他处都不曾一见到,便都只好阙疑了。

    有一部分作家本来想总可以得到些消息的,却一时无法广事爬搜,也都只好照这个样子印出,等以后陆续的增补了。

    关于戏文和杂剧的考索,自信比较还有些新的意见。仅就这戔戔的三四十种的剧本的说明看来,已足补正近来古剧辑逸的工作的疏漏的一部分了。

    著者搜辑宋元及明初的戏文和杂剧,已有多年,因为手头材料的不充分,迄今还只有底稿,而不敢出以问世。但这几年来,钱、赵、陆诸家的古剧辑逸的著作都已陆续的刊出。自审所辑,似尚有为他们所未及者。古剧钩沈的告成,也许是二三年内的事。象这篇文章,只是古剧辑逸的初步的附带的工作而已。

    继于这个工作之后的,还将有从事于《雍熙乐府》的考证和订误。那工作似乎更是烦重了。《雍熙乐府》的篇幅,至少在《摘艳》一倍以上。所收的戏文、杂剧以及南北散曲,张冠李戴的事层出不穷,曲文上的颠倒、讹谬处尤有不胜检探之苦。告成之时,尚不知在何日。但也是辑逸工作的过程上所不能不克服的一个障碍。这个工作不做好,辑逸之工,终是不易做得好的。

    把明代的那三部大曲集,《盛世新声》、《词林摘艳》和《雍熙乐府》的许多问题解决了,所以万历以后的许多曲集,象《南词韵选》、《南北宫词纪》、《吴歈萃雅》、《词林白雪》、《词林逸响》、《怡春锦》等等的许多问题便大半都可以迎刃而解决了。就是许多元人选的元曲,象《阳春白雪》、《太平乐府》、《乐府群玉》、《乐府新声》等书,有一部分的问题也可因此解决——当然研究那三部大曲集有赖于《阳春白雪》等诸元人选集的地方是极多。

    费时力于这个地方似不是什么“可怜无补费精神”的顽意儿。

    元、明二代的社会民生的情况,知者最少。但其材料是那末多(在“不登大雅之堂”的俗文学,象小说、戏曲、散曲里尤多)。只是没有人去研究他们而已。历史不是突变的,而是不断的进展着的。要知道我们中国近代民生及社会的发展的根基,便非对于前几个时代有更正确的认识不可。先秦、汉、魏离得太远了。元、明以来的史的研究,似是我们今日所更为需要的。

    研究工作不能取巧速成,有的时候还不能不走远路。著者的这一部分的工作,只是尽其极少量的贡献而已;也只是走远路的一个例子而已。

    本文的次第是:

    一)戏文考,

    二)杂剧考,

    三)南曲作家考,

    四)北曲作家考。

    最后并殿以两个附录:

    一)《词林摘艳》引剧目录及作者姓氏索引,

    二)《盛世新声》及《词林摘艳》所载套数首句对照表。

    第一个附录对于读本文的人尤有帮助,尤便于检阅及查考。

    一 戏文考

    《词林摘艳》所载戏文凡五本,都是嘉靖以前的东西。数目虽少,却很重要。几位辑宋元南戏的似乎都没有见到这部重要的书,所以都将其中《下江南戏文》一本漏去,又无名氏《南西厢记》的“巴到西厢”一套,也都没有收全,即已见于诸书的残曲,其文字之足资校勘的地方也很多。

    一)无名氏 下江南戏文 此名目不见于任何南戏目录及辑本。《摘艳》收《黄钟画眉序》“元宵景堪题”一套,题作《赏元宵》,这戏文似是写宋太祖下江南的事。但罗贯中的《龙虎风云会杂剧》里没有“赏元宵”的一事。也许戏文不是写平四国而只是写下江南的,所以故事较为繁赜。

    二)无名氏 玩江楼戏文《永乐大典》目录有《柳耆卿诗酒玩江楼》一本,徐渭《南词叙录》也著录之(作《柳耆卿花柳玩江楼》)。按柳七玩江楼故事,见于《山堂肆考》及《情史》。《清平山堂话》本有《柳耆卿诗酒玩江楼记》,把这故事写得很详细。耆卿宰余杭,建玩江楼,召歌妓周月仙至楼。周月仙因别有所恋,对他很冷淡。他乃令舟子于月仙渡江赴情人黄员外约会时,半渡逼yin之。月仙不得已,乃从耆卿。《古今小说》别有《众名妓春风吊柳七》话本一篇,所叙者和《玩江楼》略有不同。那里并不以周月仙为女主人翁。《摘艳》收《双调夜行舡序》“花底黄鹂”一套,题作《游春》。这一套,《雍熙乐府》,《新编南九宫词》,《南音三籁》,及《吴歈萃雅》均收之。此外,尚有曲二十六支,见于《旧编南九宫谱》、《南词定律》及《九宫正始》等书。元戴善甫也有《柳耆卿诗酒玩江楼杂剧》一本。这故事在宋元明是流传得很广的。辑本今有赵景深《宋元戏文本事》,钱南扬《宋元南戏百一录》及陆侃如、冯沅君《南戏拾遗》三种。陆本补钱本之遗,多出十五曲。

    三)无名氏 拜月亭戏文《永乐大典》目录及《南词叙录》均著录《王瑞兰闺怨拜月亭》一本。相传《拜月亭》为元施惠作。今有传本。(明清刊本甚多,一作《幽闺记》。)《摘艳》所收的《商调二郎神慢》“拜星月”一套,见于《拜月亭记》第三十五折《瑞兰拜月》。

    四)无名氏 南西厢记《永乐大典》目录及《南词叙录》均著录《崔莺莺西厢记》一本。此“古”《西厢记》,非李日华所著的一本,更与陆采的一本不同。《戏文本事》、《南戏百一录》及《拾遗》均收此“古”记不少。《摘艳》所收者为《仙吕聚八仙》“巴到西厢”,《绛都春》“团团皎皎”及《梁州序》“三百六十先贤留下”三套。后面二套,《本事》及《百一录》均载之。惟“巴到西厢”一套,诸书所收者均非全套。此足补他们之缺。(按《南九宫谱》以后半“拗芝麻”为《江流记》。)

    五)无名氏 王祥戏文《永乐大典》目录作《王祥行孝》;《南词叙录》作《王祥卧冰》。《戏文本事》、《百一录》及《拾遗》均收此戏遗文不少。《摘艳》只收《昼锦堂》“夏日炎炎”一套。(《雍熙乐府》也收之)王祥事见《晋书》卷三十三本传;又《世说新语》及《搜神记》里也都有记载。后来,成为“二十四孝”的故事之一。沈璟的《十孝记》里,也有《王祥卧冰》一出。

    以上这五本戏文,虽然总共不过七套,但我们看得很重要。宋元和明初的戏文,今存者已不多。从前所知道的,不过《荆》《刘》《拜》《杀》和《琵琶》的五大传奇而已。近来陆续的发现了《赵氏孤儿记》、《苏武牧羊记》、《连环记》、《东窗事犯》、《破窑记》、《周羽教子寻亲记》、《黄孝子寻亲记》(即《节孝记》)、《小孙屠》、《张协状元》、《宦门子弟错立身》等十余本。赵氏的《戏文本事》,所收的零星戏文,连仅存一曲至二三曲者并计之,不过四十七本;钱氏的《南戏百一录》所收的不过四十六本。但自《九宫正始》发见了之后,陆氏的《南戏拾遗》所收者便增加得多了。除与《百一录》、《本事》二书复见的四十三本之外,新增的南戏凡得七十三种。著者十年来搜辑这一时期(即初期)的戏文不少,但因《曲谱大成》等书未得全睹,还不能把他们刊布出来。

    二 杂剧考

    《词林摘艳》所载杂剧凡三十四本(原为三十三本,王实甫《丝竹芙蓉亭》“天霁云开”一折,张氏题曰“无题”,把她当作散曲了)。其中有二十本是今无传本的。为搜辑元明杂剧者的最好的资料;且也是研究元明杂剧者最重要的资料。其余的十四本也足为不满意于妄改古作的万历及以后的元剧集的编者,象臧晋叔们的工作的最好的校勘之帮助。

    王实甫的杂剧,《词林摘艳》所载凡三本。(实甫,《摘艳》作世甫。)

    一)丽春堂《摘艳》选《五供养》:“觑了这穷客程,旧行装”一折。按《四大王歌舞丽春堂》有《元曲选》本。(“四大王”,《元曲选》作“四丞相”。)

    二)贩茶船《摘艳》选《粉蝶儿》“这些时浪静风恬”一折。按《苏小卿月夜贩茶船》今无传本。咏双渐、小卿事的散套在元代很不少。《雍熙乐府》将这一折题作《思怨》(卷七),也把她当作散套了。这剧是一个旦本,以苏小卿为主角。这一折写的是苏小卿得到伪造的信,知道双渐和她断绝了。茶商冯魁立刻向她求爱,但她不理会他,不受他的诱惑。大约不是第二折便是第三折。

    三)丝竹芙蓉亭《摘艳》收《点绛唇》:“天霁云开”,题作无题,也没有作者姓氏。《雍熙乐府》则题作《丽情》(卷四),也把她当作散曲了。今据李开先《词谑》,定作实甫的《韩采云丝竹芙蓉亭》的一折。《芙蓉亭》今无传本。写的故事有点和贾仲明的《萧淑兰情寄菩萨蛮》相同,是女的去挑逗男人的事。“你个梁山伯不采我这祝英台,羞的我怏怏儿回去。”这一折大约是第二折。

    白仁甫的杂剧,《摘艳》所载凡三本,其中有两本是今无传本的。

    一)梧桐雨 今有《元曲选》本,《古名家杂剧》本及孟称舜《酹江集》本。《摘艳》所收凡二套:(一)《粉蝶儿》:“天淡云闲”;(二)《端正好》:“自从俺幸西蜀还京兆”。

    二)箭射双雕 《摘艳》收《粉蝶儿》“赛社处入齐”一折。《雍熙乐府》(卷六)也收之。写的是“李克用箭射双雕”,收周德威事。此事在《残唐五代传》里也有记载着。

    三)流红叶 《摘艳》收《端正好》:“我恰才秋香亭上正欢浓”一折。《雍熙乐府》(卷二)也收之。按此剧全名作《韩翠苹御水流红叶》,写的是唐于祐得御沟流出的红叶;上有字迹,无意中和之,戏将红叶流入宫墙中。后和宫女韩翠苹结婚,却即是红叶的主人。这是很流行的一个故事,见《本事诗》。这一折,大约是第三折,正是全剧的顶点,写宫女韩翠苹发见御水上浮泛着的红叶,将它捞起来看,上面也有字迹,却不是自己写的,而是一位不知名姓,更不知他长共短,好共丑的诗人题的。她因此反勾起了无限的相思。在元剧里,这一折的结构和文章可算是很高的成就之一。

    马致远的杂剧,《摘艳》收《汉宫秋》二折,一为《粉蝶儿》“宝殿凉生”,一为《新水令》“锦貂裘生改尽汉宫妆”。按《汉宫秋》写汉元帝、王昭君事,今有《元曲选》及《酹江集》本。此故事流传最广。在《西京杂记》里便有昭君事;晋、宋间,《明妃曲》的作者不止一人;唐有《王昭君变文》;明传奇有《和戎记》;清初薛既扬有《昭君梦》(《杂剧新编》本);明陈与郊有《昭君出塞杂剧》(《盛明杂剧》本);小说也有《双凤奇缘》。流行于民间的《陈杏元和番》的故事也显然是由此而转变的。致远此剧以写元帝送昭君北去及回宫后的情绪(第三及第四折)为最好。其第四折的情景只有白仁甫的《梧桐雨》第四折始可与之媲美。

    高文秀的杂剧,《摘艳》收《谒鲁肃》里的《一枝花》“苍天老后生”(第二折)一套。按周瑜谒鲁肃为郑光祖的《王粲登楼》剧的蓝本。在当时,“苍天老后生,白发添新恨”这套传唱最盛。不知道为什么光祖一剧至今还有传本,而文秀此剧却至明便失传了。赵景深的《元人杂剧辑逸》初未收此折全文。(《雍熙乐府》卷九题作《王粲》)但在《补遗》里却据《摘艳》补足了。

    费唐臣杂剧,《摘艳》收《风雪贬黄州》剧里的《点绛唇》“十载寒窗”一折。按《苏子瞻风雪贬黄州》据《太和正音谱》,别有第一折,录《寄生草》“臣则愿居蛮貊”等二曲和“十载寒窗”套完全不同,不知是何人的错误。“十载寒窗”套又见于《古名家杂剧选》的《苏子瞻醉写赤壁赋》(第一折),也许张禄因为同是写苏东坡事,故便这样的张冠李戴了。但《赤壁赋》叙的实是“风雪贬黄州”。也许这故事原有两本。《赤壁赋》《古名家杂剧选》有题目正名:

    题目 王安石谗课满庭词

    正名 苏子瞻醉写赤壁赋

    无作者姓氏。这《赤壁赋》里的“十载寒窗”一折,也许便是无名氏所作,而和费唐臣毫无关系吧。

    李直夫的杂剧,《摘艳》收《虎头牌》里的《五供养》“愁沉沉恨绵绵”一折。按直夫为元曲家里唯一的一个女直人,原名蒲察李五。《武元皇帝虎头牌》,今有《元曲选》本。其中,充满了游牧民族的生活和情调的描写,在元曲里绝无同俦之作。

    李取进的杂剧,《摘艳》收《栾巴噀酒》一剧的二折,一为《新水令》“五更朝马聚宫门”,一为《一枝花》“茜红袍锦压襕”。按取进一作进取。《神龙殿栾巴噀酒》,今无传本。《元人杂剧辑逸》仅据《雍熙乐府》录“五更朝马聚宫门”一折;其他“南宫”《一枝花》套,则仅据《北词广正谱》录《草池春》一曲而已。

    石子章的杂剧,《摘艳》录《秋夜竹窗雨》第一折《点绛唇》“红雨纷纷”。这剧,今无传本。叙的是黄贵娘的父母本来将她指腹为亲的许给一个书生韩伯元,后来见那书生穷了,却全不题起这婚事。但黄贵娘却并不易志变心。

    赵明远的杂剧,《摘艳》收《范蠡归湖》里的《新水令》“越王台无道似摘星楼”一折。(《雍熙乐府》卷十一也收之)按明远一作明道。这剧写的是范蠡灭吴以后,功成身退,载西施泛五湖而去。明传奇有梁辰鱼的《浣纱记》,杂剧有汪道昆的《范蠡归隐五湖记》。清初,徐坦庵有《浮西施》一剧,却是翻案的文章。这剧有“他不合信谗言便准了西施奏”语,似蠡之归湖,系因西施进谗之故。但他们二人终于相遇,便同载而去。(大约不会是把西施沉之于湖以为报复的吧。)

    鲍吉甫名天祐,《摘艳》收他的杂剧《王妙妙死哭秦少游》的二折,一为《新水令》“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为《端正好》“支楞的断了冰弦”。《元人杂剧辑逸》失收后者,仅据《北词广正谱》录存《煞尾》一曲而已。

    金志甫(名仁杰)的杂剧,《摘艳》收《追韩信》里的《新水令》“恨天涯流落客孤寒”一折。按此剧今有《元刊杂剧三十种》本。明传奇《千金记》里的第二十三出《追信》便是全部抄袭这一折的。(今本《南词叙录》眉端,有钱遵王批注,已说明《追信》一出是北剧。)

    郑德辉(名光祖)的杂剧,《摘艳》收二本:

    一)翰林风月,收《点绛唇》“书丧秦赢”(第一折)。按此剧今有《元曲选》,《元人杂剧选》及《柳枝集》本。

    二)倩女离魂,收《斗鹌鹑》“人去阳台”,《粉蝶儿》“执手临岐”(第三折)及《醉花阴》“行李萧萧倦修整”(第四折)等三套。按《倩女离魂》今有《元曲选》、《古名家杂剧选》及《柳枝集》本。

    宫大用(名天挺)的杂剧,《摘艳》收二本:

    一)范张鸡黍,收《一枝花》“天不生仲尼”及《集贤宾》“二十年死生交同志友”二折。按《范张鸡黍》今有《元曲选》,《元人杂剧选》及《酹江集》本。

    二)七里滩,收《斗鹌鹑》“笠做交游”一折(第三折)。按《录鬼簿》及《太和正音谱》所载宫大用剧,都只有《严子陵钓鱼台》而无《严子陵垂钓七里滩》。王国维定《七里滩》为大用作,今由《摘艳》,更得一证矣。此剧今有《元刊杂剧三十种》本。

    乔梦符(名吉)的杂剧,《摘艳》收《两世姻缘》一本;所录凡二折;一为《斗鹌鹑》“翡翠窗纱”,一为《集贤宾》“隔纱窗日高花弄影”。按此剧今有《元曲选》,《古名家杂剧》及《柳枝集》本。

    以上皆为元人之作。明人之作,《摘艳》仅录刘东生《月下老问世间配偶》及贾仲明《度金童玉女》二种而已。

    刘东生名兑。有《娇红记》二本(今有日本印本及《世界文库》本)。其《月下老问世间配偶》一剧,《太和正音谱》也著录之。今未见传本。但《摘艳》收至三折之多,已所缺无几了。(邵曾琪的《元明剧辑逸》所辑凡四折〔均据《雍熙乐府》〕,已全。〔邵君此书未刊〕)一为《点绛唇》“花信风微”,一为《端正好》“青霭霭柳阴浓”,一为《新水令》“翠帘深护小房栊”。

    贾仲名的《度金童玉女》,今有《元曲选》及《古名家杂剧》本。《摘艳》收三折:一为《八声甘州》“花遮翠拥”(第一折),一为《集贤宾》“黄梅细丝江上雨”(第三折),一为《一枝花》“花溪音乐喧”。

    《摘艳》收无名氏杂剧十二本。但在这十二本里,有作者姓氏可考的凡五本。殆张录一时失考,故概将他们作为无名氏了。

    一是尚仲贤的《气英布》。此剧今有《元曲选》本。《摘艳》收《醉花阴》“楚汉争锋竞寰宇”一折。

    一是岳伯川的《罗光远梦断杨贵妃》。此剧今无传本。《摘艳》收《端正好》“传将令马休行”一折,但题作《马践杨妃》。按《北词广正谱》录此折数曲,均作《梦断杨贵妃》。当以从《广正谱》为是。

    一是《苏武还乡》。按《录鬼簿》所载周文质剧中有《持汉节苏武还乡》一名,当即此本。《摘艳》收《粉蝶儿》“羊角风踅地踅天”一折。《雍熙乐府》(卷六)也收之,题作《苏武牧羊》。《雍熙乐府》别有《新水令》“众番官簇拥的我上雕鞍”(卷十一)一折。这是《摘艳》所无的。

    一是《鸳鸯冢》。按《续录鬼簿》所著录邾经(字仲谊)的杂剧,中有《死葬鸳鸯冢》一名,当即此剧。《摘艳》收《醉花阴》“行色匆匆易伤感”,《醉花阴》“羞对莺花绿窗掩”及《一枝花》“柳拖烟翡翠柔”的三折。这里收了两折的《醉花阴》,不知何故。难道在一剧里,可以用同宫调的套数至两个么?难道元剧的规律,到这时便已经变动些了么?否则,便是张氏有些错误了。《元人杂剧辑逸》仅载一折,失收后二折。(《一枝花》套仅据《北词广正谱》录二曲,不全。)

    以上三剧都是今无传本的。

    一是《风云会》。按罗贯中有《龙虎风云会》一剧,其第二折(伶人名为《访普》)传唱至今。《摘艳》所收《端正好》“水晶宫鲛绡帐”即此。此剧今有传本。(顾曲斋及《世界文库》本。)

    其他无名氏之作,除《抱妆盒》(《摘艳》收《一枝花》“虽不是八位中紫绶臣”及《新水令》“后宫中推勘女娇姿”二折)及《货郎担》(《摘艳》收《九转货郎儿》“也不唱韩元帅偷营劫寨”一折)二剧均有《元曲选》本外,今均无传本。

    一)杜鹃啼 《摘艳》收第一折《点绛唇》“杨柳丝柔”。按《续录鬼簿》“诸公传奇失载名氏”中,有《楚金仙月夜杜鹃啼》一本,当即此剧。

    二)秋夜云窗梦 按《续录鬼簿》“诸公传奇失载名氏”中有《云窗梦》一本,并载其题目正名:

    张君卿奋登龙虎榜

    郑月莲秋夜云窗梦

    《摘艳》所收为第一折《点绛唇》“骄马吟鞭”及第三折《粉蝶儿》“皓月澄澄”。《元人杂剧辑逸》据《雍熙乐府》别收有《新水令》“玉箫吹断凤凰声”一套。但此套《雍熙》题作《云窗秋梦》,原是平常的散曲的名称。其作风口气和《云窗梦》剧均不相同。似不应阑入。且所谓“梦”者,在第三折“是谁人唤一声,觑罢时笑相迎”(《快活三》)以下数曲里已经说到,自不应更有一折,专写“梦”境也。

    三)汉臣归庄《摘艳》收《端正好》“一班儿扶社稷众公卿”一折。此剧名未见于《续录鬼簿》,《太和正音谱》及《也是园书目》(不知是否即白朴《泗上亭长》或《高祖归庄》?)。

    四)诗酒玩江楼《摘艳》收《集贤宾》“家住在碧澄澄绿杨官渡口”一折。按《柳耆卿诗酒玩江楼》有戏文,有话本(见前)。这剧写的是舟子迫yin周月仙的事。《续录鬼簿》所载无名氏杂剧别有《病李兵诗酒玩江亭》一本,当非此剧。

    五)彩楼记《摘艳》收《合笙》“喜得功名遂”一折。此剧名也未见于《续录鬼簿》、《太和正音谱》诸书。写的大约也就是明(或元)传奇《吕蒙正彩楼记》的故事吧。

    三 南曲作家考

    《词林摘艳》所载南散曲,凡套数五十三首,小令一百零九首,比起其所载的北散曲来,不过十分之二。但这一百六十多首的南曲,在研究南曲的人看来却是无价之宝。有几个作家,在后来的任何南曲选集里都不曾见到的。陈所闻的《南宫词纪》所收词人不少,而元人作南曲者,仅录高则诚一人。在散曲史上,我们往往以为南曲在元代是极不发达的。想不到作家在高则诚以外,还有好几个人。则南曲的史的叙述,因此便应该有些变动了。

    《摘艳》所载南曲作家,除宋之欧阳修、赵令畤、康与之三人外,元人有:

    一)赵天锡 按天锡汴梁人,镇江府判(《录鬼簿》),曾写杂剧《试饼汤玉郎》等二本。《摘艳》收他的南曲《风入松》四首(小令)。

    二)李邦祐 按邦祐未见他书。残元本《阳春白雪》有李邦基,《续录鬼簿》有李邦傑,似均非一人。《摘艳》收他的《转调淘金令》四首(小令)。

    三)杲元启 按残元本《阳春白雪》作景元启,当即一人。《摘艳》收他的《香罗带》四首(小令)。

    四)王伯成 《摘艳》收他的《春从天上来》一首(小令)。按张氏原作明、王伯成。岂明初别有一王伯成耶?

    明代的南曲作家,有姓名可考者,《摘艳》所载有:

    一)宁斋 疑即宁献王(朱权)。献王自号涵虚子、臞仙。著书甚多,《太和正音谱》即其所撰。《摘艳》收他的《商调绣带儿·祝赞》“乾坤定民生遂养”一套。

    二)黎阳王太傅 即王越。按“王越字世昌,濬人。长身多力,善射。涉书史。有大略。登景泰二年进士。……其冬(弘治八年)卒于甘州,赠太傅,谥襄敏。”(《明史》卷一百七十一本传)《摘艳》收《黄莺儿·闲适》“唱一回啰哩啰”小令一首。

    三)张善夫 《摘艳》收《月中花》四首(小令)。

    四)崔子一 《摘艳》收《锦法经》四首(小令)。

    五)陈大声 大声名铎,下邳人,睢宁伯文之曾孙,世袭指挥。家南京。与徐霖等相酬和。《野获编》云:“今传诵南曲,如‘东风转岁华’,云是元人高则诚。不知乃陈大声与徐髯仙联句也。今人但知陈大声南调之工耳。……又《题情·新水令》‘碧桃花外一声钟’全套,亦绵丽不减元人。本朝词手,似无胜之者。”所著曲集,有《梨云寄傲》、《滑稽余音》及《秋碧乐府》等。《摘艳》收他的小令六首,套数五篇。

    六)包应龙 《摘艳》收《柳摇金》四首(小令)。

    七)臧中允 《摘艳》收《番马舞秋风》“杏脸桃腮”一套(任讷《散曲概论》作臧允中)。

    其余的许多小令和套数都是无名氏所撰的。

    四 北曲作家考

    元代北曲作家,《摘艳》所载者多至四十余人,明代作家也多至三十余人。其中总有三十余人为他书所未见。每一作家不能详记,仅就可考者略加说明一下而已。

    元、明作家的北曲,《摘艳》所收者以套数为多。张禄所选北小令只有一百七十七首,所选北套数倒多至二百七十二篇(中有杂剧四十多套)。这和《阳春白雪》、《太平乐府》诸选本所选的标准有些不同。

    一)关汉卿 汉卿为“始作杂剧者”。其散曲见于《太平乐府》诸书者亦不少。任讷《元四家散曲》曾辑汉卿曲一卷。《摘艳》选《石榴花》(《怨别》)及《新水令》(《题情》)二套。

    二)王和卿 和卿名鼎,“字大鼎,林州人。整风仪,有诗名。尤精翰墨,求书者踵门,日不暇给。”(《元诗选》癸之甲)《尧山堂外纪》(卷六十八)曾记其和关汉卿相讥谑事,所作以小令为多。《摘艳》所选却是一篇散套《大石调蓦山溪》(《闺情》)。

    三)王元鼎 元鼎散曲亦见《太平乐府》。《尧山堂外纪》尝记其与歌妓郭氏顺时秀相恋事,《摘艳》收他的散套《河西后庭花》“走将来涎涎澄澄冷眼儿”一篇。

    四)王伯成 尝写《天宝遗事诸宫调》。《摘艳》所收者有《天宝遗事》遗文二套:(一)《点绛唇》(《十美人赏月》)“为照芳妍”;(二)《端正好》(《唐明皇幸蜀》)“正团圆成孤另”。又有散套二,一为《新水令》(《感怀》),一为《新水令》(《悔悟》)。惟别有《斗鹌鹑》(《春游》)“酒力禁持”一套,张氏于姓氏之上乃冠以“皇明”二字。(作南曲者《摘艳》里也有一个“皇明王伯成”)也许明初更有一个王伯成吧?

    五)吴昌龄 他的《西游记杂剧》凡六卷二十四折,为元剧里最冗长之作,却不是最好的。他的散曲,他处未见,仅《摘艳》收《端正好》(《美妓》)“墨点柳眉新”一套而已。

    六)贯酸斋 酸斋名小云石海涯,阿里海涯之孙。父名贯只哥。云石遂以贯为氏,号酸斋。官至翰林学士,谥文靖。有《酸斋集》。《西湖游览志》云:“贯云石隐居长塘。一日,郡中数衣冠士人游虎跑泉。饮间赋诗,以泉为韵,中一人但哦泉、泉、泉,久不能就。忽一叟曳杖而至,问其故,应声云:‘泉、泉、泉,乱进珍珠个个圆。玉斧斫开顽石髓,金钩搭出老龙涎。’众惊问曰:‘公是贯酸斋乎?’曰:‘然、然、然。’遂邀同饮,尽醉而去。”散曲见收于元人诸选本者不少,尤以小令为多。《摘艳》却收他的散套二篇:《一枝花》(《丽情》)与《斗鹌鹑》(《忆别》)。任讷曾辑酸斋之作(《酸甜乐府》,见《散曲丛刊》)。

    七)贯石屏 此名他书未见。疑即贯云石。《摘艳》收《节节高》(《隐逸》)一套。

    八)孛罗御史 按《新元史》云:“乃刺忽不花子孛罗,大德六年以诬告济南王,谪于四川八刺军中自效。七年,以破贼有功,微诣京师。十年,封镇宁王,赐金印。延祐四年,进封翼王。”(卷一百一十《太祖诸子》五)当即其人。他著名的《一枝花》(《辞官》)“懒簪獬豸冠”一套,《摘艳》所收者,亦见于《太平乐府》。

    九)童童学士 按《新元史》云:“子童童,中奉大夫,集贤侍讲学士。累官江浙平章政事。”(卷一百二十二《卜怜吉歹传》)又回回子,亦名童童(《新元史》卷二百十四《回回传》),但非此作曲之童童。他的散曲亦见于《太平乐府》。《摘艳》收《斗鹌鹑》(《闲庭》)“鹤背乘风”一套。

    十)马致远 《摘艳》只收了他最著名的《夜行舡》(《秋兴》)“百岁光阴一梦蝶”一套。任讷曾辑致远曲为一卷。(见《元四家散曲》;又《马东篱乐府》一卷亦任讷辑,见《散曲丛刊》。)

    十一)杜善夫 名仁傑,字仲梁,济南长清人。有荐之于朝者。召之,不赴。以子贵,赠官。谥文穆。《遗山集》云:“麻信之、杜仲梁、张仲经,正大中同隐内乡山中,以作诗为业。”《太平乐府》曾选他的“庄家不识勾阑”一套,写元代剧坛的情形最好。《摘艳》收的只有一套《集贤宾》(《七夕》)。

    十二)李文蔚 作杂剧,其散曲他书未见。《摘艳》收他的《新水令》(《闺情》)“一帘飞絮滚风团”一套。

    十三)李致远 致远散曲见于《太平乐府》。《摘艳》收《粉蝶儿》(《拟渊明》)“归去来兮”一套,是翻陶渊明《归去来辞》的。

    十四)李好古 他书未见。《摘艳》收他的《新水令》(《闺怨》)一套。

    十五)李邦基 见《阳春白雪》。作南曲者有李邦祐,不知是否和他有关系。《摘艳》收他的《斗鹌鹑》(《寄别》)一套。

    十六)李子昌 亦见《北宫词纪》(作明人)。《摘艳》收他的南北合套《一剪梅》“芳草长亭露带沙”,这是很可注意的。元代作南北合套的极少,这一篇是重要的材料。

    十七)李爱山 见《太平乐府》。《摘艳》收他的《集贤宾》(《春日伤别》)一套。

    十八)庾吉甫 名天锡,作杂剧。《摘艳》收他的《商角调定风波》(《思情》)一套。天锡散曲亦见于《阳春白雪》。

    十九)商政叔 《阳春白雪》诸书选入他的散曲不少。《摘艳》只收《新水令》(《闺怨十段锦》)一套。

    二十)赵明道 亦作明远。作杂剧。其散曲见《阳春白雪》。《摘艳》收他的《斗鹌》(《题情》)一套(按《摘艳》收他的杂剧《范蠡归湖》时作明远,不知为什么这里却作明道)。

    二十一)马昂夫 《录鬼簿》称为“马昂夫总管”。按“昂夫字□□(此处原文为“□”),色目人。官三衢路达鲁花赤。有诗名。与萨经历都刺唱和。”(《元诗选》癸之丙)《阳春白雪》别有薛昂夫,当非是一人。《摘艳》录《端正好》(《闺情》)一套。

    二十二)马九皋 《摘艳》收他的《端正好》(《高隐》)一套。《阳春白雪》也载有他的散曲。

    二十三)里西瑛 即阿里西瑛。有《懒云窝》。尝与贯酸斋相酬和,《太平乐府》选有他的散曲。《摘艳》收他的小令《凉亭乐》二首。

    二十四)侯正卿 《录鬼簿》云:“真定人。号艮斋先生。有‘良夜迢迢露花冷’黄锺行于世。”《摘艳》所收者为他的《风入松·秋思》一套。

    二十五)宋方壶 有散曲见《太平乐府》,《摘艳》收他的《醉花阴》(《赶苏卿》)及《斗鹌鹑》(《踏青》)二套。

    二十六)胡用和 《摘艳》称之为“天门山胡用和”。收他的《粉蝶儿》(题《金陵景》)及《一枝花》(《隐居》)二套。按用和的散曲未见于他书。

    二十七)孙季昌 有散曲见《太平乐府》。《摘艳》收他的《点绛唇》(《集赤壁赋》)、《粉蝶儿》(《怨别》)及《端正好》(《集杂剧名》)三套。

    二十八)赵彦辉 有散曲见《太平乐府》。《摘艳》收《点绛唇》二套(一题《席上咏妓》,一题《省悟》)。

    二十九)郑德辉 有散曲见《阳春白雪》。《摘艳》收他的《端正好》(《宫词》)一套,任讷曾辑他的散曲为一卷(见《元四家曲》)。

    三十)乔梦符 梦符和张小山齐名,被称为曲中李、杜。他的散曲集,刻本不止一个。为明、清二代最熟悉的元作家之一。李开先刻过他的小令。后来清乾隆间又有翻刻袖珍本。近任讷也有辑刻本(见《散曲丛刊》)。但在《摘艳》里,所收的却只有他的《集贤宾》(《赠别》)一套。

    三十一)张小山 小山不写杂剧,惟以散曲得大名。和乔梦符齐称。他名可久,庆元人。“路吏,转升民牧领官。有《今乐府》盛行于世。近有《吴盐》《苏堤渔唱》。”(《录鬼簿》)按小山的散曲为元人曲里的流传最广者,刻本甚多。李开先的《张小山小令》还搜罗不全。近任讷有新辑本(见《散曲丛刊》),最为完备。小山的小令较他的套数为胜。但《摘艳》只选了他的小令三首,套数入选的却多至六篇。

    三十二)曾瑞卿 名瑞。《录鬼簿》对于他的生平,记载颇详。是北人而定居于南方者。《摘艳》录他的散曲《端正好》(《自序》)一套。这一篇《自序》是研究他的思想和当时一般士大夫的人生观的最好资料之一。他的散曲也见于《太平乐府》。

    三十三)吕止庵 亦见于《阳春自雪》。《摘艳》所收的是《集贤宾》(《叹世》)一套。

    三十四)徐甜斋 名再思,字德可,“好食甘饴,号甜斋。嘉兴路吏,多有乐府行于世。为人聪敏秀丽。与小山同时。其子善长,亦有才,颇能继其宗风。”(《录鬼簿》)近任讷曾辑其散曲合贯酸斋所作,并称之为《酸甜乐府》(见《散曲丛刊》)。《摘艳》所收的却只一首小令《朝天子》(《手帕》)。

    三十五)范子安 杭州人,名康,作杂剧《竹叶舟》。他的散曲,元人选集里均未见。《摘艳》选他的《新水令》(《乐道》)一套。

    三十六)沈和甫 《录鬼簿》云:“以南北词调和腔,自和甫始。”和甫名和,钱塘人。后卒江西,称为蛮子汉卿。和甫曲他书未见。《录鬼簿》所称“潇湘八景”,即《摘艳》所收之《赏花时》套。

    三十七)周仲彬 有散曲见《太平乐府》。《摘艳》收他的《新水令》(《思忆》)一套。

    三十八)高栻 有散曲见《太平乐府》。《摘艳》收他的《集贤宾》(《怨别》)一套。

    三十九)方伯成 他选集未见。《摘艳》收他的《端正好》(《忆别》)一套。

    四十)葛石斧 他选集未见。《摘艳》收他的《粉蝶儿》(《钱塘湖景》)一套。

    四十一)周德清 为《中原音韵》的著者。《续录鬼簿》对于他的生平,有很详细的记载:“江右人,号挺斋。宋周美成之后。工乐府,善音律。病世之作乐府,有逢双不对,衬字尤多,失律俱谬者。有韵脚用平上去不一而唱者。有句中用入声,拗而不能歌者。有歌其字音非其字者。令人无所守。乃自著《中州韵》一帙,以为正语之本,变雅之端。其法以声之清浊,定字为阴阳。如高声从阳,低声从阴,使用字之随声高下,情为词,各有攸当,以声之上下分韵为平分,如直促杂谐音调。故以韵之入声,悉派三声,志以黑白。使用韵者随字阴阳,各有所协。则清浊得宜,上下中律,而无凌犯逆物之患矣。奎章虞公叙之以传于世。又自制为乐府甚多。为文集《勺连环简梅花》,此作当世之人不能作者。有古乐府咏头指甲云:朱颜如退却,白首恐成空。有言外之意。切对有残梅千片雪,爆竹一声雷。雪非雪,雷非雷。皆佳作也。长篇短章,悉可为人作词之定格。故人皆谓德清之韵,不但中原,乃天下之正音也。德清之词,不惟江南,实天下之独步也。信哉,信哉!”德清的散曲亦见于《太平乐府》。《摘艳》所收的,俱为小令,有《朝天子》二首,《满庭芳》四首。

    四十二)王廷秀 他选集未见。《摘艳》录其《粉蝶儿》(《怨别》)一套。

    四十三)大都歌妓王氏 亦见《太平乐府》。《摘艳》收她的《粉蝶儿》(《寄情人》)一套。

    四十四)教坊曹氏 他选集未见。《摘艳》收其《沁园春》(《冬至》)一套。

    四十五)黑老西 《摘艳》称为“元梨园黑老西”,当然是教坊中人。他选集未见。《摘艳》收他的《粉蝶儿》一套。

    四十六)杲元启 疑即《阳春白雪》所见的景元启。《摘艳》收他的小令《殿前欢》三首。

    以上均为元人。其生平见于《录鬼簿》者俱未详记。有不可考者,均姑阙之。

    以下均为明初的北曲作家。

    四十七)杨景贤 为明初人,但《摘艳》把他当作元人了。《续录鬼簿》云:“杨景贤,名暹,后改名讷,号汝斋。故元蒙古氏。因从姐夫杨镇抚,人以杨姓称之。善琵琶,好戏谑,乐府出人头地。锦阵花营,悠悠乐志。与余交五十年。永乐初,与舜民一般遇宠。后卒于金陵。”《摘艳》收他的《粉蝶儿》(《题情》)一套。《摘艳》里又有杨景言,题作明人,收有《二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