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欢迎来到小俞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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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幽长的土路,两边是密密麻麻是一人高的玉米地,蛐蛐声风雨声交织在一起。 二八大杠的老式自行车歪歪斜斜的倒在路边,车把前绑着的手电筒是乡野小路上唯一的光亮。 靠着微弱的亮光,一道瘦弱的身影,踉跄着一瘸一拐扶起了自行车,勉强稳住,一双脚完全浸在泥水中,脚底,小腿不断有鲜血流出,汇入昏黄的泥水。 身影渐行渐远,仿佛与长夜融为一体。 俞非晚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钝刀凌迟,无力感,窒息感接踵而至。 她伸出手,拼命想要扶那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又相隔了重重时空。 眼前画面一转,平整松软的土地,就好似刚犁过,天空中时不时有飞鸟成群结队飞过。 风轻雨柔,一切仿佛都是万物复苏的祥和清新。 俞非晚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到还是那道瘦弱的身影,无声无息跪在地上,承受着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哀痛。 越过那道身影,面前是一大一小两个坟包,坟前还有未烧尽的纸钱。 先考俞水山先妣李兰。立碑人,女儿俞萍。 弟俞鹏。立碑人,长姐俞萍。 俞萍,俞萍。 这是她的mama 俞非晚的眼泪夺眶而出。 无论是深夜摔伤腿执拗着咬牙撑着仍要回家的人,还是现在面对两个坟墓沉默跪拜的人,都是年轻时候的mama。 点点春雨,变得淅淅沥沥。 跪在坟前的身影,上前抱着墓碑,隐忍又绝望的哭着。 嘴唇都咬破流出了血,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好像也坚持不下去了。” “救救我吧。” 俞非晚想要抱抱自己的mama,但她整个人被一股拉扯力猛的拉走。 “mama!” …… 盛夏,风急雨骤,雷霆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深沉的湿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有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俞非晚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 她又一次梦到了年轻时的mama在向她求救。 可哪怕是在梦中,她都不能给mama一个怀抱。 mama离世,已经三年了。 她曾经听mama讲述过这些苦难,每一次她都靠在mama的肩头,小手紧紧的攥着mama的手。 俞非晚眼眶微红,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聊天页面,密密麻麻都是她发给mama的消息。 三年了,她仍习惯在孤单难过的时候,给mama发消息聊聊天。 但,发出的消息再也没有回复,拨打出去的视频也再也没有接通。 俞非晚长叹了口气,打开相册。 相册里,mama总是头发花白,皱纹明显,遮也遮不住的暮气,就好似从未年轻过。 俞非晚心中酸涩,再也没了睡意。 好奇怪的梦,但又格外的真实。 眼泪一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已经退出了相机页面,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可爱治愈的小女生图标。 小俞生活。 这一堆应用图标里,似乎并不明显。 俞非晚甚至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下载过。 元气少女治愈陪伴养成类手游,她也曾经撒娇卖萌拉着mama一起玩过,开玩笑称养女儿。 mama总是嘴上说着嫌弃,但也总是开开心心的和她窝在沙发上走剧情做搭配。 其实,她看的出来,mama喜欢每一个她陪伴在侧的时刻。 想到这里,俞非晚通红的眼睛中满是怀念和眷恋。 她并不是mama的亲生女儿,年近三十的mama在煤灰坡下捡到了她。 自那以后,她们母女相依为命。 mama总说,是她救了mama,可明明是mama在寒冬腊月救下了要冻僵的她。 小俞生活…… 看着那个可爱粉嫩的图标,俞非晚弯弯唇,笑容中又溢出一抹苦涩。 她是小俞,她的mama也曾是小俞。 福至心灵,心念所动,俞非晚点开了图标。 缘分吧。 一阵比梦中强烈百倍的拉扯感和眩晕感袭来。 “欢迎来到小俞养成。” “绑定玩家身份成功。” “绑定玩家银行卡成功。” 突兀出现的一连串电子音让她的脑袋越发胀痛。 揉揉太阳xue,入目的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青砖瓦房,房顶还有一层薄薄的未化尽的积雪。 小院里种着一棵高高大大的枣树,东南角还有一小块用篱笆围了起来,里面扑腾着几只咕咕叫的鸡,也不知是在炫耀自己下蛋了还是在控诉这个凛冽的寒冬,烟囱外炊烟袅袅,飘在空中被北风勾勒成一幅舒展的画。 这一幕,让人心安踏实,忍不住眷恋。 她晕乎乎的脑袋,仿佛被这座小院缓缓的治愈。 这是什么情况,这又是什么地方。 不是她熟悉的房间,手里捧着的手机也不见踪影,反而在脑海中多了一个面板。 “小俞生活。”四个字高高的悬在面板最上空。 面板上弹出提示“新手保护期二十四小时,新手保护期内,玩家可选择隐身。” “玩家终极任务,娇养小俞。” 俞非晚顿觉自己要么是还在梦里魇着,要么就是遇到了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例如,穿进了养成游戏。 手机里突然出现的图标,就是媒介。 “是否选择隐身。” “是否选择隐身。” “是否选择隐身。” 面板上密密麻麻上层叠下层显示着这一句,还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叮咚声。 啧,还是个急性子。 “隐身。” 新手福利,不用白不用。 新手保护期只有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她得用这二十四小时解决身份问题。 俞非晚耸动鼻子,隐隐约约像烤红薯的香甜味道。 等等! 烤红薯? 俞非晚左右嗅了嗅,这股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的确是她面前的房间里飘出来的。 俞非晚抬脚,循着味道轻轻推开门。 吱吖一声,更像是被呼啸的寒风吹开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穿过空旷简陋的正屋,踏入逼仄拥挤的东屋,糊墙的报纸因日复一日的烟熏火燎不可避免变得黑黄,柴火灶里有木柴噼里作响的声音,还伴随着浓郁的烤红薯香。 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炉,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个是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儿,一个是约莫三四岁的小娃娃。 俞非晚出神的望着小女孩儿头顶浮现的名字。 “俞萍。” 俞萍…… 她mama的名字。 竟是她mama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