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宫墙,三段姻缘,将星陨落
“自当我记事起,父皇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有着一头黑发,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头黑发了。” “在我替他梳头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笑容。” 陈国的皇宫之内,那个时候还不是如今的陈皇。 “清心。” “玉扉哥哥!” 十三岁的清心满心欢喜的扑入了那人怀里。 少年被抱了个满怀,满是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双手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道:“清心,我来带你出去玩了!” “可是玉扉哥哥,父皇今天让我去学习云国锦绣。” 为难的清心纠结的小手握住衣角。 “没关系的,我有办法!” 白玉扉狡黠一笑,从后面拿出了一面绣好的云锦,让清心满是意外惊喜。 “有这个给陈皇陛下,你就可以出来了!” “太棒了,玉扉哥哥!” 白玉扉一个纵步踏宫墙翻阅而上,将身体趴下伸出手来,道:“清心,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别看不起我!” 清心不服气的也是学着白玉扉那样一脚踩在宫墙之上,却是忘记了自己穿着宫裙,一跃而起伴随着撕裂之声,她手距离墙檐越来越近。 在快要碰到之际,身体开始下降。 “清心!?” 猛然一惊,白玉扉毫不犹豫的扑下去。 将清心的手拉住紧紧抱入怀里。 “噗通。” 后背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白玉扉脸上带着痛苦。 “玉扉哥哥!” 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清心急忙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了白玉扉满脸没有血色,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 唇上没有血色,白玉扉强忍着痛苦,笑着道:“倒是你,云锦只能帮你完成作业,可不能给你当裙子穿。” “啊!” 惊呼一声,庆幸看着自己光洁的小腿露出,她脸上一红挤满遮掩。 旋即苦着脸道:‘完了,要是让宫里的嬷嬷知道了,又要挨一顿骂了,这可是古蜀的云萝玉绸,只有宫里才有。’ “嘿嘿,交给我吧!” 那一天,他们将宫里嫔妃的裙子偷出来剪了一大块下来,然后又偷偷的将裙子缝好。 ...... “玉扉哥哥。” “嗯?” “你会娶我么?” “嗯。” 星罗棋布,天星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绚丽弧度。 躺在草地上的二人立刻起来,清心急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诚心许愿,念念有词道:“我要跟玉扉哥哥永远在一起。”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还会反着来。” 已经是成年的白玉扉调笑着说道,让清心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眼中带着害怕,哭腔道:“那玉扉哥哥不是不能够跟我在一起了?” “呃......骗你的,当然要说出来才能够灵验。” “那你怎么没有说出来!” “啊,我那愿望灵不灵验都可以。” 手忙脚乱的将这人儿哄好,白玉扉擦了擦额间汗水,简直比自己斩杀妖物还要困哪。 “那你说好了,不许离开我,不许娶别人!” “当然,我答应你。” “拉钩!” “好吧,拉钩。” 无奈宠溺的伸出手指,两根手指碰在一起,清心这才露出了笑容。 ...... “道首。” “陈皇。” 云国道首来访,陈皇以礼相待。 最受宠爱的清心小主也在其中,白发鹤颜的道首呵呵一笑,见到了清心小主之时,却是惊疑的咦了一声。 “道首?” “啊,哦,抱歉,贫道失礼了。” 陈皇很大度的摆手,道:“无妨,只是我这公主如何引起道首注意?” 道首很神奇,乃是道家之首,道家古老,甚至比起诸子百家还要早存在。 他们更是有着神奇的预言之能,能够窥见天机。 为此,就算是三大国,见到了道首也是以座上宾待之。 世间也少有让道首失态之事,不由得让陈皇好奇。 “贫道看到了公主.......有三段姻缘。” 犹豫了一会儿,道首说道:“而这三段,皆为一人。” “哦?奇了。” 道首之言让陈皇不由大感惊奇,三个人都是一个人? “苦啊......” 长叹息一声,道首怜惜的看着清心,悲悯道:“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人生红尘之毒。” 闻言清心满是嘀咕,这个老头是不是修道修糊涂了。 她可是跟玉扉哥哥要成亲生子的! 道首离开之际叹息摇头,让清心满是不爽。 ...... 陈国连年起兵,已经是为常态了。 起兵的对象有宗门,平叛,杀妖。 各种理由都有,陈国行兵家之道。 白玉扉也是其中兵将,只是比起带兵打仗,他更加的擅长山林杀妖。 “玉扉哥哥,这次要去十万大山了?” “哈哈,我知道你,行吧,听说有玉兔玲珑小巧可爱,我去给你带一只回来。” “谢谢玉扉哥哥!还有.......”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有穿着轻甲的人过来。 “白玉扉该走了。” “我这就来!” 白玉扉应了一声,旋即回头疑惑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记得给我带上玉兔最爱的萝卜别饿了玉兔!” “也不关心你家玉扉哥哥,知道了,我走了。” 将背过手紧紧抓住的香囊松了又抓紧,清心望着离去的白玉扉,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还有就是,我等你汇来娶我.......” 声音如蝇蚊挥翅不可听闻,最后随着马蹄声消失。 ..... “十万大山有妖仙出!派遣虎翼军无一生还。” “不可能!” 如往常那般帮着父皇梳头,突然军机来报。 听到这个消息,清心的心好似被剜出一块血rou那般空落落的。 手中的玉梳掉落,撞在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好似灵魂被抽去了一般,身体倒下,眼泪夺眶而出。 双手紧紧的抓住父皇的衣角,好似自语又好像询问; “父皇,虎翼军......虎翼军.......父皇.......” 语无伦次的神态,那破碎的梳子破裂刺入手心,血液渗处滴落在地面。 “清心......” 见到了清心如此神态,陈皇怔了怔。 那自语自问,最终化作了让人心碎的呜咽。 ...... 清心小主疯了。 她穿着白衣素缟,呆呆地坐在宫苑之中,背上靠着朱红宫墙,她呆呆地看着那一片云萝玉绸飘在树上。 “清心。” “玉扉哥哥!” 猛然抬头,她好似见到了那个少年趴在墙上对自己伸手。 “她就如此?” “是啊。” 未来的陈皇听着宫苑宫女说着,那宫女穿着特地打扮,明明是回答,却是媚眼轻抬欲拒还迎。 平静的望着算得上是自己meimei的清心,未来陈皇瞥了眼那勾引自己的宫女,冷冷说道:“她需要安静,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吧。” “喏。” 魏大总管走出,那宫女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却是给自己招来了祸端。 整个清心苑,只剩下了清心一人。 未来陈皇深深地看了眼清心,魏大总管做完一切有些不解问道:“殿下,咱多问一句,为什么要杀?” 杀都杀完了,他问出这个问题。 未来陈皇转身离开,道:“那个宫女用的是皇家胭脂。” 魏大总管一愣,看了眼清心不带修饰的面容,冷哼道:“还是死得太轻易了。” ...... 清心以为自己就会这样一辈子,在想着玉扉的一生中死去。 她的父皇死前握住未来陈皇的手,那张不苟言笑的老脸也是变得慈祥了一些。 “清心......” “我.......朕明白。” “唉.......” 老陈皇最后看了眼那还是如此的清心,最后闭上了眼睛,也就是这个时候,清心才发现,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变得枯白。 此后清心公主没了,却是有着一个清心小主。 这日宫苑之外,一个人影走过,清心怔了怔,旋即发了疯的一样冲过去。 正在寻路的赵明台突然被袭击,不待他反抗,却见袭击者一脸幸福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哥哥” “嗯?” 这是赵明台与清心的第一次相遇。 清心想起了道首的话,三段姻缘。 眼前的赵明台,与那白玉扉的身影重合。 ...... “刺啦!” 剑洞穿了身躯,清心摸着那滴落的鲜红。 “离开这里!” 咬着牙说出这话,赵明台猛地将清心推开。 他的身体又是被一把剑洞穿,抬头望去,天空遍布着飞剑,一眼望去好似天雨。 “明台!?” “我让你走啊!” 赵明台将靠近的清心推开。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青衣之人,好似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怒吼道:“人我要救,破军我也要救!” 将体内的双剑震碎,他将自己的剑召回。 持剑面对这天时地利人和。 “为将者,求天时,寻地利,合人和!如今三者俱无。” 看着那困兽,为了这一仗,许青宣好似抽去了大半生机,言语平淡道:“杀了吧。” 天空的剑骤然落下,那剑阵好似雨落。 本来受创的赵明台发出嘶吼,长剑斩出,加你漫天剑雨击穿。 一把剑穿过剑气射来,他用左手抵挡,被贯穿左手,他毫无畏惧,怒吼着不断地斩出剑气。 武道意志覆盖起来的血气铠甲,在这剑雨之下显得薄弱。 若是破军在手,他可以冲开这困局,奈何天地棋局困去了一切生机。 许青宣意图明白,要用这四十万大军跟自己合葬。 清心也出手了,她竟也是元婴。 只是往日强大的元婴之力,在此刻显得如此的脆弱。 找准了机会,长谷子主持剑阵,对准清心射去。 那剑太快了,快到了来不及反应。 血rou穿过,那足以将城墙摧毁的剑,此刻被一个人的rou身死死挡住。 被血液浸红的双目,血污让他的脸少了几分英俊。 这一瞬破绽,又是剑雨落下。 赵明台被万剑穿过,他死死的盯着清心。 那夜醉酒一幕,重现眼前。 他嘴唇轻轻嚅着,声音轻微。 但清心还是听到了。 “白.....玉......扉......是......谁.......” 一直强忍着的清心一愣,终是忍不住了。 “白玉扉是你!” 她哭喊着,但是那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用最后的力气成了这挡在清心面前的墙壁,身上血污朱红,好似那日宫墙。 伤心欲绝的呜咽,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抚摸在那张脸上,对方的眼中没有了神采。 “停下!” 长谷子神识扫过,赵明台已然身亡。 徐天磊神情紧张,道:“死了么?” “死了。” 望着那边,长谷子叹息道:“终是落幕。” 南王台镇守陶名也是紧张万分,见到赵明台死了,他长舒一口气,笑道:“青宣先生隔断人道气运,我等才可以完成此等壮举。” 刺杀六国第一将星! 他的道剑飞舞,多亏了他这么个阵法大师才可以布置出如此剑阵。 战场也快落幕了,失去了第一将星加持,破军虽强,却可被逐个击破。 那万剑落满城墙,唯有一处完好无损。 “三段姻缘......” 想起了道首的话,清心眼中含笑,对着那沾着血污的嘴吻上。 “深情说道:“我们来世再见吧......” 拥抱上去,那穿过赵明台身躯的剑刃将清心贯穿。 赵明台那眼角,一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划过。 天空落雨。 六国第一将星,殒命与此。 【作者题外话】:你们说我要是写个赵明台跟清心的番外有没有人看? 银票投在最新章,你们看,说了一点后,就一点也没有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