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你别生我的气
韩娅妮其实是第一次到郝承晟在法国的家，她以前陪郝承晟回过一次法国，但是住在酒店里，当时她问郝承晟为什么不住家里，郝承晟说房子空太久，没有打扫，还是住酒店方便，可这次来，她四处环顾，并不象很久没住人的样子，她猜测应该有人定期在打扫。 郝承晟给她沏了一杯热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是你说没住酒店，住家里……”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 韩娅妮捧着茶，有点窘，这个地址是她跟杜齐聊天的时侯，有意问出来的，一直记在手机里。 她吱唔着：“是你以前告诉过我吧。” “是吗？”他在对面坐下来，也端着一杯茶，神情带着狐疑，“我告诉过你？” 韩娅妮被他那洞悉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撒娇道：“哎呀，知道就知道了嘛，我又不是外人，难道你还要背着我金屋藏娇？” 郝承晟一直以为韩娅妮不屑于这些小动作，没想到她耍起小聪明来跟别的女人没有区别。尽管把她视作结婚对象，仍希望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彼此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不喜欢有人擅自闯进来。 韩娅妮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咬了咬唇，“承晟，你要是不高兴我来，我现在可以走。” 郝承晟皱了眉头，“你在闹脾气？” 韩娅妮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满心欢喜的来，受到这样的待遇，再好的脾气也得闹吧？怨气在心里盘旋了半天，终于爆发。 “承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来，你不高兴，我走，你也不高兴，你倒底要我怎么样？做为结婚对象，难道我连来看你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不但不感动，反而拉长个脸，郝承晟，我是个女生耶，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生做的吗？为什么你永远站在那里，等着我靠近，而不是主动靠近我？这样子我很累的。” 郝承晟完全懵住了，他没想到韩娅妮会瞬间爆发，静默了一瞬，他说，“抱歉，娅妮，我承认我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不懂得哄女孩开心，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前月下，不过我以为你是理解的，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我欣赏你的独立和能干，交往之初也确实是奔着结婚去的……” 韩娅妮非常敏感，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叫当初，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承晟，你不想跟我结婚了吗？为什么？就因为这件事？还是你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借着由头提出来？” “娅妮，你冷静点。”郝承晟静静的看着她，韩娅妮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面部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跟平时那个端庄高贵的韩氏千金判若两人。 “喝点水，”他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他起身往房间里去，刚走了几步，一具柔软的身体突然贴在他背上，韩娅妮抱住了他：“承晟，你别生我的气。” 郝承晟身子发僵，轻轻挣开她的手，“娅妮，我没生气。” “真的吗？”韩娅妮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浓墨一般的黑眸深不见底，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任性，不打招呼就过来，让你措手不及，我也不该说那些样的话，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年成人，不需要玩小孩子的游戏，我只是，只是……”她揪着他的衣服，喉头已然更咽。 “别说了。”郝承晟在她背上轻轻顺了顺，“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韩娅妮看着他：“你呢，也睡吗？” “我还有点事，晚点再睡。”他指了指对面的一道门，“你睡那间。” 韩娅妮听他的语气，这是要分开睡，可她不死心，带着微乎其微的期盼，问，“你睡哪？” “我的房间。” 韩娅妮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可终究没有说出来。在这个问题上，她明示暗示不止一回，但郝承晟始终不肯正面应对，他的态度一直没有变，她又何必让自己难堪。 晚上睡得并不好，翻过来，覆过去，跟烙饼似的，她听见郝承晟冲澡的声音，听到他开门进了另一间屋子，听到客厅里古老的座钟嘀嘀嗒嗒在走…… 尽管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尽管他就在隔壁，但这一刻，韩娅妮觉得他离自己这样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任她怎么跋涉，也到不了他的面前。 她对这段感情一直很有信心，郝承晟是个自律的人，从不招蜂引蝶，可为什么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他真的爱她吗？他们这样的相处真的象一对恋人吗？倒底是她小题大作？还是她……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侯，郝承晟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但给她留了字条，说他出去办事，如果顺利，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她默默把小纸条捏成一团，抛进了垃圾筒。洗漱过后，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塞那河，那样风情万种的河流，在白天看上去，也不过平淡无奇，河上有桥，倒映着蓝天白云，跟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河流没什么两样。 可是当夜暮降临，当两岸的小楼亮起灯，当露天咖啡馆坐满了人，当街头艺人的音乐声响起来，塞那风情的典雅浪漫就这样呈现在世人面前。 但凡到过巴黎的恋人，大概都希望和心爱的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塞那河畔，或是坐在露天咖啡馆静看落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彼此的眼神就充满了nongnong的爱意，可以看进对方的心里去，那是多么幸福快乐的时刻。 可惜她没有感受过，身处巴黎，却没有机会和郝承晟去塞那河边走一走，他总是在忙，应酬交际，吃饭喝酒，早上出去留纸条，夜晚归来与她道晚安，永远彬彬有礼，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说得好听是绅士风度，可在她看来，那跟疏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