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只能救一个
就在这时，殷风猛一甩袖，一只几乎蚊子大小的蛊虫被他释放出去，然尔那只可怜的蛊虫还没落到墨寒渊身上，就已经被扫到了地上，一命呜呼。 紧接着，在一股无形力道的驱使下，殷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浮向墨寒渊，落地时，同样被人控制住命门。 “只能救一个。”墨寒渊抬了抬深邃如潭的眸子，抬了抬下颚。 “求……” “救殷风！傅青思我求你！”这种决定简直不要太好做，然尔就在傅青思发声的时候，舞倾城突然大喊。 “傅青思，当初害本公子被抓也有你的份！放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生死之际，殷风只想舞倾城活着。 “嗯，我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傅青思冷笑，再度开口时舞倾城竟然自绝！ 幸而墨寒渊反应及时，否则舞倾城已经死了！ 于是乎傅青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许在舞倾城看来，殷风有什么不能死的理由，万般无奈之下，傅青思将视线落在了墨寒渊身上，“救两个有没有可能？” 墨寒渊黑眸微闪，“如果你能当本城主三天厨子的话，本盟主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他们两个。” 他记得君无烨曾在他面前炫耀过他家小七的厨艺，说是好到天上有，地上无，人世无双。 “你确定？”傅青思挑眉，如果能救两条人命，莫说三天，三年也无所谓啊。 墨寒渊没有说话，直接松开身边二人的命门，“警告你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被墨寒渊松开的舞倾城正好站在床边的位置，就在舞倾城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傅青思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转尔看向墨寒渊，“失陪！” 没等墨寒渊表态，傅青思当即拉着舞倾城走出紫竹阁，身后，战凰亦将殷风拉到了另一间房。 宽敞的房间里并无他人，傅青思阖起房门，转尔看向舞倾城，“为什么一定要杀十三姨？” “不是她死，就是多儿死。”此时此刻，舞倾城已经没有隐瞒傅青思的必要了。 “你被殷风控制了？”傅青思本能想到是殷风，毕竟他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不是殷风……如果不是殷风，多儿早就死了。”为了不让傅青思误会，舞倾城将多儿中了蛊王之毒的事告诉给她，而且一再强调眼下只有殷风活着，多儿才能安全，至于那个威胁她的人，舞倾城一直没有说出来。 背叛阎王的下场她最清楚，殷风就是个例子，当初如果不是殷风违背了阎王的意愿，他早就成了苗疆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众叛亲离。 所以就算是死，舞倾城也不敢从自己口中说出阎王二字。 听完舞倾城诉说，傅青思柳眉紧拧，“也就是说，如果十三姨不死，你没办法交差，后果便是多儿的命？” 由始以来，傅青思从没觉得哪件事这么棘手，即便是淳于鹤的事，都没让她如此挠头过。 “青思，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杀了夏嫣，介时我会拿自己的命给她偿命，然后……求你放了殷风，多儿靠他了……”舞倾城情急之下拉起傅青思的手，她知道，除了傅青思，没人能帮她。 “可我不希望多儿没有娘。”傅青思反手拉住舞倾城，“你让我试试。” 舞倾城诧异看向傅青思，眼底一瞬间聚满泪水，“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宽容？之前……之前我还利用过你。” “因为你值得，多儿也值得。”傅青思温和抿唇，“你跟殷风暂且呆上一晚，我这便去找墨寒渊，尽量说服她，等我消息！” 傅青思转身时，舞倾城下意识没有松手，“能……让我见见殷风吗？” 且说傅青思离开后不久，殷风便被战凰带到房间里，彼此相视，却无言。 沉默许久，舞倾城终是开口，“你来了，多儿怎么办？” “多儿自有小梨照顾……放心，我来的时候留了一碗血给她。”殷风淡声抿唇。 “不管这次我能不能活着回去，你都要活着回去！”舞倾城突然转身，目色如坚。 “要回一起回，要死一起死。”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那碗血又能让多儿坚持多长时间！殷风你听我的，现在就走，离开皇城，回去！”舞倾城陡然起身走向房门，转尔看向殷风，凄楚的目光透着决然。 “还是那句话，你不走，我也不走。”殷风丝毫未动。 “殷风！算我求你，多儿不能没有你！”这么长时间，舞倾城能感受到殷风对她的情义，可她不能接受，她觉得自己，不配。 此刻被舞倾城扯起来的殷风突然将眼前的女子抱在怀里，“多儿也不能没有你！我……我也不能失去你！” 就算彼此都有感觉，可舞倾城却没想到殷风会说出口，毕竟他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人。 一时无语，舞倾城由着殷风抱在怀里，胸口传来温热的感觉，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等等……再等等吧。”舞倾城最终推开殷风，垂眸坐回到桌边，她不知道自己说的等等，是等什么？ 是等傅青思的结果？还是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殷风一个机会，只是何时，才能风平浪静呵！ 怀里一空，殷风有些落寞的收手，抬眸时看到的，是舞倾城纤瘦仿佛弱柳扶风的身姿，或许是他心急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人，又何必牵扯太多的感情？又何必，连累他人。 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那抹暧昧却略带忧伤的气息，在无形中涌动…… 深夜的御南候府，不时有下人来回走动。 依着傅青思的嘱咐，御南候在服下她给的药丸后会有全身出汗的迹象，而这些汗水，绝对不能干在御南候的身上，至于原因，只有上官无极知道。 后宅东南一处宅院里，灯火微亮，窗前两抹身影不时蹿动，矮炕上，朱氏双手揉在一起，不时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说傅青思到底给那个老东西吃了什么药？娘看外面那些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傅青思提议把老东西带回凉王府您就不该反对！”说话的男子身材魁梧，四方国字脸，声音粗犷，浓眉大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倒跟御南候的长相十分贴近。 “怎么能不反对！傅青思这个人为娘是听过的！当初靖国公被诸葛少勤刺那一剑本该要了性命，连御医们都无能为力，偏被这傅青思给治好了，想来她神医封号也不是无中生有，若是那老东西被她带到凉王府再给治好了，到时候你我母子可还有活路？”朱氏不以为然。 “娘你好糊涂，人在凉王府本世子才好下手啊！”上官无阙说话时刻意抬了抬头，见窗外无人方才凑到自己母亲身边,“傅青思把父亲带走，这府上的护院跟暗卫必然不能同行，这不正是结果那老东西的大好时机！” “这……凉王府的守卫也不见得就比御南候府松吧？”朱氏听了自己儿子的提议，心里开始打鼓。 “本世子倒不相信凉王会派人保护那个老东西！您别忘了，凉王跟淳于鹤因为当年的事儿过节深着呢！”上官无阙悻悻耸肩，“眼下只要老东西一死，天牢里的淳于鹤必死无疑！” “你说是因为皇长子的事？可……可傅青思是凉王府的第七妾，她管这件事难道不是授了凉王的意？”朱氏狐疑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您又有所不知，傅青思来管这事儿完全是因为跟诸葛少勤的关系，眼下皇城里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有jian情！”经上官无阙这么分析，朱氏悔的直拍大腿！ “那现在怎么办？”朱氏抬头，“那傅青思是神医，想必应该能查出你父亲中了慢性毒药，如果这事儿被上官无极那个贱种知道，再大作文章可就糟了！” “母亲稍安勿躁，你不是说上官无极当着你跟傅尹的面说过，这段时间如果父亲出现任何闪失，他都会主动放弃世袭的机会？” “他是这么说过没错。”朱氏点头。 “那母亲便多花些心思……让那老东西活不过来……”上官无阙眉目透出一股阴狠，更衬出那张国字脸狡诈无双。 “怎么花心思？”朱氏挠头，“以前还好，眼下上官无极霸着屋子，我们无计可施啊！” “母亲可真是，您忘了无颜了？无颜不是有个瞎了眼，瘫在床上的哥哥么！”上官无阙一语惊醒梦中人，朱氏原本纠结在一起的脸慢慢舒缓过来…… 酉时的醉仙居内，君无烨静默坐在桌边，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那张清冷俊逸的容颜。 侧墙密室微动，周允自里面走出来，“属下叩见凉王殿下。” “不必多礼，过来坐。”收回神识的君无烨抬头看向周允，一双眸深如幽潭。 “属下查过历年兵行典籍，并未发现淳于老将军跟御南候有同上战场的记录。”周允恭敬坐到君无烨对面的位置，视线不由的瞄了眼对面的风月楼，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完全是因为君无烨此刻的眸子正看向风月楼的方向。 “没有？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吗？”君无烨微皱眉，若是如此，淳于鹤到底发什么飙去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如果说有，只能说静山一役，御南候是援军副帅，可等援军到的时候，淳于将军已然全军覆没。”周允正色抿唇。 “去迟了？”君无烨挑眉。 “微臣查过，那次是个意外，援军被大雪阻隔两天两夜，因此才未赶上营救淳于将军，里面没有猫腻。”周允笃定道。 君无烨无语，陷入深深的沉思。 “王爷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君飒轩……”周允欲言又止。 “如果君飒轩想动淳于鹤也不会等到今天，本王可以肯定，这件事必然是那个神秘人的计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设下此局，引本王救淳于鹤，借此引起君飒轩的注意。”君无烨冷静分析。 “那我们该怎么办？”对于那个神秘人，周允一直很头疼，时至今日，他们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的君飒轩在大蜀的暗部吗？”君无烨突然甩手，阖起可以观往风月楼的窗棂，眸色渐厉。 “邹世明？”周允自是记得。 “虽然他被本王误杀，但本王着‘龙渊’查了有关他的所有一切，发现他一个远房叔伯的儿子，在无间地狱做过杀手。”君无烨提及无间地狱之时，周允陡然一震。 “王爷……王爷该不会怀疑那个幕后主谋是无间地狱的人吧？”对于无间地狱，周允多少有些了解，作为江湖中的第三股势力，无间地狱的实力不容小觑，但他也听说过无间地狱向来拿钱办事，从不掺和朝廷的事。 “任何线索本王都不会放过……”君无烨原本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是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命人以征召杀手的身份进入无间地狱打探消息，连傅青思也没告诉。 “王爷一定要小心，无间地狱不是好惹的主儿。”周允只道君无烨要细查无间地狱，忧心开口。 “嗯，回去之后你再翻翻兵部陈年旧籍，希望能有所发现。”君无烨知道周允的顾虑，可他始终觉得自他凯旋遇刺到现在，无间地狱总会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面前，或许是他多心，可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退了周允，君无烨慢慢起身走到窗棂旁边，伸手打开窗户，巧的是，对面的楚怀殇也刚好开窗，两人四目相视，平静的容颜下涌动着怎样的翻江倒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亥时，水月轩。 “傅青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翡翠方桌对面，墨寒渊一身黑袍，剑眉星目，俊朗的容颜此刻正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看向傅青思。 “青思知道这件事对十三姨有些不公平……可如果隐世的结果能救三条人命，不就等于造了二十一级浮屠，要是这样一算，十三姨还捡着便宜了！”傅青思睁眼说着瞎话，尔后一脸殷勤的提着酒壶过来，毕恭毕敬斟满酒杯。 “哦，你是这样算的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墨寒渊抬眼，幽深的黑眸绽放出璀璨的华彩，看向傅青思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万金城的城主。”傅青思用无比崇拜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万金城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女人都是本城主抢来的，本城主最喜欢的就是造孽，我手下的人全是贼盗，我问你，我造浮屠有什么用？”墨寒渊端着傅青思递过来的酒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咳咳……这件事算青思求您，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看来晓之以理对眼前这个天下贼匪头子不好使，这家伙明显要捞干货。 看着傅青思一脸的决然，墨寒渊转眸落在桌上那盘所谓的‘炒蛋’上，“喂我。” 两个字，雷的傅青思外焦里嫩！ 喂？大爷你自己没长手么？ 即便心有不甘，傅青思还是殷勤的撩下酒杯，满脸堆笑的拾起筷子，夹了一块炒蛋送到墨寒渊嘴里…… 夜已深，回到水月轩的君无烨远远看到灯火微亮，心底一颤，傅青思在等他。 原来被自己在乎的人等待是这样一种感觉，心好像落在蓬松的棉絮上，柔软而又包裹着一层暖意。 然尔房门开启，画风却完完全全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美好！ “你们在干什么？”君无烨推门而入的瞬间，分明看到傅青思的手正搭在墨寒渊的背上，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如此的暧昧，如此的让人火冒三丈！ 楚怀殇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墨寒渊，而且还公然在水月轩亲亲我我，这是当他死了吗！ “咳咳咳……水水水！”只是此刻，房间里的两人哪还有闲心去管君无烨，墨寒渊的脸被噎的通红透紫，由着傅青思怎么拍，那块卡在自己喉咙处的炒蛋就是不上不下，空气越来越稀薄，墨寒渊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此时的傅青思完全没注意到君无烨的存在，急忙提壶倒了杯水直接灌进墨寒渊嘴里！ ‘噗——’ guntang的开水被墨寒渊狂喷出去，随之一起喷出去的还有那块差点儿没要了墨寒渊性命的炒蛋！ “唔……唔唔唔……”墨寒渊单手捂着喉咙，另一只愤怒的手指在指向傅青思的时候，抖成了织布机。 “你在说什么？”傅青思听不清墨寒渊嘴里咕嘟的那几个字，小心翼翼的凑过去。 “你是不是真的想本城主放了舞倾城跟殷风？你是想本城主将他们碎尸万段吧！”墨寒渊气疯了，双眼通红。 门口处，君无烨不禁感慨，这样的场景简直太熟悉不过，墨寒渊居然敢吃傅青思炒的煎蛋，勇气可嘉！ 不过刚刚墨寒渊提到谁的名字了？舞倾城？殷风？ 君无烨心下微沉，纵步上前，“你们在说什么？” 见到某人，墨寒渊越发不淡定了，猛然起身攥起君无烨的衣领，“你竟然说你家小七的厨艺天上有地上无？这就叫天上有地上无？” 一侧，傅青思终于明白墨寒渊为什么要让自己做饭给他吃，感情是名声在外。 鉴于君无烨听到了舞倾城的名字，傅青思在无法隐瞒的情况下将之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并指出，眼下只有夏嫣装死，舞倾城才能度过危机。 于是，知道真相的君无烨同样请求墨寒渊能高抬贵手，虽然这么做会让夏嫣受些委屈，可权衡之下，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了眼坐在左边的傅青思，又看了眼坐在右边的君无烨，墨寒渊深吸口气，声音因为开水的缘故变得有些沙哑，“只要你把这盘煎蛋一口不剩的喂给他，这件事本城主就答应你们。” 墨寒渊一语，傅青思顿时喜上眉梢，这是有多简单，反观对面，君无烨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可不可以换个条件？” “你说呢？”墨寒渊一脸阴沉的瞪向君无烨，拜你所赐，大爷我这辈子终于吃到了最难吃的东西！ 看着傅青思夹到面前的一大块煎蛋，外面焦黑，里面还流着金灿灿的蛋黄，君无烨索性闭上眼，张开嘴，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一口一口的咀嚼，一口一口的咽下，君无烨终于尝到了极刑的滋味儿，任胃里疯狂叫嚣他还不敢吐出来！ 直到君无烨把最后一口煎蛋吞到肚子里，墨寒渊方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件事本城主会考虑的。”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他能全吃掉你就答应我们！”傅青思不干了，腾的起身，怒视墨寒渊。 “你现在的态度是不想让本城主考虑了？”墨寒渊挑眉，一脸无赖的看向傅青思。 好吧，有求于人就该低调，“那城主大人一定要好好考虑……” 且在墨寒渊离开的下一秒，君无烨简直是以飞的速度冲出水月轩，在外面吐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脸惨白。 翡翠方桌旁边，傅青思无比幽怨的看向君无烨，“本小姐做的煎蛋真有那么难吃吗？” “你自己没尝过？”君无烨表示难吃到天下无敌，都能当毒了。 “又不是给楚怀殇吃的，我为什么要尝？”傅青思唯一一次学厨艺，便是给楚怀殇做参汤那次，好像楚怀殇还挺喜欢的。 无语，君无烨额头浮起三条黑线，“现在这个时候你觉得提楚怀殇真的好么？” “咳……那个……你觉得墨寒渊会不会让十三姨消失？”傅青思言归正传，狐疑看向君无烨。 “会。”相交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这个损友还是十分了解的，跟月寒笙一样，虽然墨寒渊特别的恶趣味，但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最好是，否则我不借意出手……”傅青思眼底微冷，闪过一抹寒意。 “你何时对舞倾城这般关心了？”感觉到傅青思眼中的坚定，君无烨有些好奇。 “为王爷分忧一直都是青思的责任啊！”傅青思顾左右而言他，娇笑抿唇。 “嗯，本王现在胃疼，你过来帮本王揉揉。”君无烨点头，朝傅青思勾了勾手，换来的是黑物罩面，紧接着一声脆响，地上的盘子已经碎成渣…… 天近黎明，御南候府内，主院依旧灯火通明。 床榻上的上官雄脸色已经不似最初那般惨白如纸，气息亦开始均匀，只是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主人，您真信得过傅青思？”床榻旁边，无颜将视线从上官雄身上收回来，转身看向坐在桌边的上官无极，恭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