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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要(主周沈)

    沈长棠其实对文化课基本没压力的,但是他还是非常享受看周意远帮他整理复习资料,一一讲解重点难点的样子。

    周意远讲题的时候非常有耐心,而且他很擅长讲题。

    给沈长棠讲题,他会想一个角度去点拨,三两下就能把解题的关键点给传达出去;当他给伏时讲题的时候,就会尽量用比较简单的方式,或者是伏时掌握得比较好的方式讲解。

    就算是被伏mama勉强接受了一些,小情侣也是没法在高三的时候当同桌的,伏时被伏思南安排在了沈长棠身后。

    他同桌是个有点高冷的女孩子,叫黄洁,成绩很好,从沈长棠高二着手准备艺考的时候,前三的位置就是被她挤了一个去。

    伏时不太想问她题,原因是某次晚自习的时候,沈长棠和周意远拿了套卷子准备认真计时考一次,但是伏时有道选择题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轻轻拍了一下黄洁的桌子,问她能不能教一下自己怎么写。

    “选c。”黄洁说。

    伏时顿了一下,说:“怎么来的呀?”

    黄洁轻轻皱了一下眉,她眉很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跟男孩子相处久了,都不太习惯女生的情感流露,伏时虽然笨拙,但还是一眼就察觉到了黄洁的不耐烦。

    伏时就再也不敢问她题了。

    “你能不能换到我旁边来啊?”伏时叼着一包豆奶,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道。

    “怎么了啊?”沈长棠正看题,没扭头,随口问道。

    伏时长叹了一口气,把嘴里的豆奶袋子一角给吐了出来,说:“你还能教教我题,不嫌我烦。”

    他下巴压在豆奶包装上,挤出一条长长的白色液体,喷在沈长棠后背上。

    沈长棠被他滋得后背一凉,扭头骂道:“伏时,你喷什么水?”

    沈长棠动作很迅速,问了老师之后就回教室,跟黄洁说声换座位的事情。

    黄洁扫了周意远的背影一眼,又望向沈长棠,点头说:“换吧。”

    旁边终于换了个熟悉的人,伏时几乎要趴在他身上撒娇,结果被刚进教室的伏思南看见,她一个眼刀扫过来,伏时就瞬间老实了。

    沈长棠坐自己边上,频频跟庄程递纸条的事都没那么难为情了。

    沈长棠面无表情把试卷上的纸条往右一递。

    “给庄程。”

    过了大概几分钟,团成一坨的纸条又被丢回他桌子上。

    “给伏时。”

    沈长棠不厌其烦地递给伏时。

    再把小纸团递过去的时候,伏时讨好地叫了句“沈长棠”,是像他平时死皮赖脸求沈长棠的时候,语气绕了十八弯那样说出来的。

    沈长棠头都没抬,往右一递。

    “给庄程。”

    相比起被隔开的小情侣,沈长棠跟周意远简直是在浪费坐得近这个恋爱资源,一个个都在闷头学习。

    下课之后,沈长棠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到外头去打了壶水回来。

    “喝点水再写。”沈长棠戳了戳周意远的背,趴在桌子上看他喝水。

    “困了?”周意远问他。

    “有一点。”困意这东西就是被问出来的,沈长棠缓缓打了个哈欠。

    “周意远,这个题我这样怎么解不出来啊?”黄洁拿起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意远扭头:“哪题?”

    见他扭回去说话了,沈长棠只张了张嘴,把搭在桌上朝周意远伸过去的手臂给收了回来。

    伏时出去浪了十分钟,心情颇好地回了位置,他正要从沈长棠身后挤到里面的座位去,却被沈长棠拦住:“你坐外面,我要去里面睡觉。”

    伏时桌子上的书高高一摞,能挡住教室里明亮的荧光灯,在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沈长棠便躲在这块阴影里睡觉。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淅沥的雨声传到耳朵里的时候,窗边已经一片潮湿,沈长棠藕白的手臂都被打湿大半,他很快被雨水濡醒,轻皱眉睁眼时,外头的夏雨愈显夸张,从起初的小雨淅沥直接变成暴雨倾盆,嚣张地拍打着窗户。

    沈长棠立马起身去关窗户,扑面而来的雨把他淋了个满脸,狼狈得很。

    教室里被风吹得鼓起的窗帘渐渐平息了下去,一些水已经在地面上洇开,留下潮湿的痕迹。

    沈长棠接过伏时递来的纸,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待他抬头望去,发现周意远又在给黄洁讲题。

    他俩凑得挺近,黄洁的手肘克制地放在和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她也没专心听周意远讲题,倒是像把注意力都落在了周意远那截白嫩的手臂上。

    沈长棠轻轻眯了一下眸子,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周意远也会用给自己讲题的方法,给黄洁讲题吗?

    他也会在黄洁瞬间被点拨开后,朝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吗?

    沈长棠轻轻单手把中性笔笔盖给拔开,又给盖上,刚好卡进去的“咔嗒”声落到他耳膜上,细微又舒服。

    一道题讲完,周意远几乎是习惯性地往沈长棠这里瞥上一眼——

    “你怎么了?”周意远错愕地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从课桌里抽出几张纸,贴在沈长棠头发上吸水。

    波澜不惊的目光里缓缓注入了些活力,沈长棠仰头看他,说:“刚刚关窗户的时候淋雨了。”

    “我听动静还以为是伏时去关了。”周意远轻轻把他头发上沾着的白色纸屑给取了下来,轻声道。

    伏时冒出一句:“请注意,我也是人。”

    周意远摸了摸沈长棠的校服衣领口,说:“衣服也湿了,感觉会感冒啊,要不要请假先回去?”

    “没事,反正快下课了。”沈长棠捏了一下他的指尖,有些温热。

    黄洁默不作声收回打量的目光,她用笔尖在草稿本上漫无目的地画了几条线条,等到周意远终于跟沈长棠说完了话,她才扭头,问:“沈长棠,你上次月考的数学试卷能借我看看吗?”

    上次月考沈长棠的总分差她五分,但数学卷子分数比她高。

    沈长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黄洁莫名的敌意忽视掉之后,说:“在周意远那儿。”

    黄洁朝周意远伸手:“那你给我看看。”

    周意远从一堆试卷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上次月考的试卷,递给黄洁。

    沈长棠只错了一道题,旁边被周意远用红笔工工整整修正了,卷子还整齐地收在桌子上。

    黄洁翻出自己的月考试卷,递给周意远:“你能帮我也看看吗?要不帮我也标注一下吧?可以吗?”

    沈长棠轻瞥了周意远一眼,不出所料,他说可以。

    黄洁是个很聪明的人,不止在学习上。

    “空调又开低了吧?好冷啊。”她缩了一下手臂,扭头问周意远,“你外套能借我穿下吗?明天洗完还给你,可以吗?”

    “啊,哦,可以。”

    沈长棠忽然就来了兴趣,他放下手里的笔,倒是想看看,周意远能对别人“可以”到什么程度。

    “完犊子,早上要背的那段课文我还没背,你听我背下,别太严,给我放点水行不行?”

    “行。”

    “能不能给我讲下最后这道题啊?我不太明白。”

    “哦,可以啊。”

    “你帮我改吧,你的字好看。”

    “哦。”

    教室里其实挺安静的,他俩的对话可以听个全,伏时虽然不理解他们好学生花一节课埋头学习,花另一节课发呆的习惯,但也没出声多问。

    就在沈长棠已经把不舒服的情绪莫名转变成了看戏的心情之后,黄洁又问了。

    “估计雨停不了,你带了伞吗?等会儿能不能送我一下呀?”

    “我带了伞。”周意远指了一下他挂在桌子边的雨伞,“伞可以借你,但是我不能送你。”

    可算听到一个拒绝的回答了。

    “你要去——”

    “跟我对象一起回家。”周意远淡定说。

    就像他说“哦”,说“可以”,说“都行”的语气一样。

    他辨别不清朦胧的好感或者试探,他只会用脑袋里装着的想法跟别人相处,比如说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比如说对女孩子应该绅士些。

    也比如说,他要跟沈长棠一起回家。

    每天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