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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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红崖村的怪事，正好发生在爷爷失踪当天。 那天，雨很大，村里人懒得出去。 家家都紧闭大门，在屋里看着电视，喝着小酒，享受难得的休息。 忽然！雷声炸响！ 整个小山村陷入一片的漆黑与寂静！ 停电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农村电路大多都已经老化，遇到雷雨天，断电什么的，都是常事儿。 就在村里人正找着蜡烛时，从拐子河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开始，村民都不觉得有什么，也就没有在意。 红土崖土质酥松，常有坍塌，尤其雨天，山体滑坡也不止发生过一次。 但，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人好信儿，想看个究竟。 这刘歪子就是典型，啥事儿都爱弄个明白，回头就好村里人炫耀。 这不，第二天雨刚停，这刘歪子就去了拐子河。 可是，这刘歪子一去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吃饭，他也没回来。 这下，刘歪子那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着急了，就让乡亲们帮忙找找。 农村人大多心肠热，都没有推辞。 有人说上午看到刘歪子去了拐子河，大伙便去拐子河找起人来。 可刚到河边儿，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一个壮实的男子，就这么趴在河中，一动不动！ 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不正是刘歪子么！ 而且，刘歪子死的地方，水很浅，才没过膝盖。 按理说，他这么个成年人，除非自杀，否则，这么浅的水，怎么可能淹死人！ 一时间，村子里人心惶惶，都说这刘歪子触怒了河龙王，遭了报应。 但也有人说，这只是个意外。 但不管说什么，从那以后，村里人也不敢独自来这拐子河了。 可就在刘歪子死后的第二天，这拐子河，又死人了！ 这一次，竟然死了两个！ 一个是村头的刘寡妇，一个，则是老李家的儿媳，山杏。 这下，村里就炸了庙了。 说啥也不敢去河边了。 本来，村里人就是靠这拐子河的水过日子的，现在，只好去隔壁村子打水吃了。 这时候，有人提议去东山村找我爷爷给看看。 可村里消息灵通的，直接就说：“不用去啦，方老爷子前两天就失踪啦！” 这下，众人是真没有了办法。 原本想着，只要不去就没事了。 可谁也没想到，孩子哪里是听话的主，这海子哥一个不留神，这小东子就跑河里玩去了。 要不是海子哥发现的及时，我又恰好来到村子，这小东子的命，可就真的没救了。 海子哥说完这，我们一行人已经是来到了他家。 嫂子，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们回来。 正好，我们几个都有些饿，也就没推辞。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坐在嫂子旁边儿的小东子有点不对劲。 这小子一边儿吃着饭，另一只手，却一直揉着自己的左腿。 因为这个举动，小东子没少挨嫂子的骂。 可奇怪的是，不管嫂子怎么骂他，他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mama，我腿疼。” 我皱了皱眉，嫂子似乎以为我不满意孩子的举动，伸手就要打孩子。 我见状，连忙拦住，道：“嫂子，别，我感觉小东子应该是有啥事想说，但没说明白。” 嫂子一听，忙伸手抚摸着东子的脑袋，心疼不已。 我笑着来到小东面前说：“东子啊，能告诉方叔叔，你为什么老揉腿吗？” 小家伙知道是我救了他，也不怕我，天真的说：“叔叔，之前有个东西在水里抓的我可疼了，你看叔叔，就在这儿。” 说着，小东子还撩起了裤腿给我们看。 这一看，我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嫂子更是满眼含泪的抱着小东西。 在小东子左边儿腿上，赫然出现一只青黑色的诡异手印！ “方老弟诶！我这娃他是咋了诶？！”嫂子略带哭腔的对我说着。 我凝重道：“这是鬼手印，是拐子河里的东西给抓的。嫂子你别担心，去给孩子弄些糯米，碾成粉敷上，过两天就好了。” 嫂子连忙点了点头找了个笔记下。 …… 下午，阳光正好，我叼着个烟袋锅子，静静的坐在拐子河旁，眉头紧锁。 中午吃饭完的时候，红崖村的老村长找到了我，求我帮他们把拐子河里的东西给弄走。 我答应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爷爷对我说过：人这一辈子，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从送走老村长开始，我便坐在了拐子河旁。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时，二丫来了，在我旁边坐下，神色害羞的看着我：“生子哥，你咋就寻思回咱村子了呢？” 我苦笑：“城里混不下去了，这不，回村子陪我爷爷奶奶混日子。” 二丫不信：“生子哥，我可不信，从小方爷爷就夸你聪明，你咋可能混不下去嘞。” 说着，不禁走到河边，脱下鞋，用那白皙的小脚，拨弄起水来。 我见状连忙喝道：“你个臭丫头，这拐子河才闹出人命，你还敢玩儿水，赶紧的！给我上来！” 二丫不以为意，笑道：“生子哥，这水还没过脚腕儿呢，就算有东西，我不早就发现了，你呀，太小心了。” 可我依旧板着脸道：“让你上来，你就赶紧的，咋那么不听话呢。” 见我有些生气，二丫只好苦着脸，从水里站起身，向我走来。 可就在这时！ “啊！” 二丫猛的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整个人就向前扑倒！ 我见状，眼都急红了！ 一个健步，直接来到二丫面前，伸手便向二丫抓去！ 一抓到二丫的手，我心里一喜！ 但紧接着，我竟感到一股前恐怖的巨力，将我和二丫向水中拖去！ 这下，我抓着二丫的手更紧了！ 口中更是大喊着：“快来人！救命啊！” 我这一嗓子，瞬间就有好几个人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打头阵的，是大牛哥，一见我和二丫在水中拉拉扯扯，双目圆瞪着便向我们冲了过来！ 大牛哥跟了爷爷这么久，哪里不知道发生了啥。 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抓着二丫的另一只手，用力的往岸上拖！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凭二牛哥能抱着小牛犊子满村跑的力气，此刻，竟不能把二丫拉上来！ 这水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村民们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来帮忙！ 十几个大汉，用力的拽着二丫。 更是有人合伙下水，去拽二丫的脚！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人惊恐的喊道：“手！手！” 谁也不明白那人喊的什么意思，但当众人望向二丫的脚的时候。 竟发现，一只苍白且泛着青的纤手，正紧紧的抓着二丫的脚！ 更诡异的是，那手，竟然是从河底伸出来的！ 可河底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啊！ 难不成，这手是从河底长出来的不成！ 想到这里，我心下大急，忽然，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我连忙叫人替我抓住二丫的手，而我本人，则是直接下了河！ 看着那只令我毛骨悚然的手，我一咬牙，抄起眼袋锅子，直接就砸了下去！ 爷爷跟我说过，这烟袋锅子可是我们方家传了八代人的宝贝，沾足了人气儿。 若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尽管拿这烟袋锅子砸，保准儿好使！ 我知道爷爷不会骗我，所以，一点也不犹豫！ 还别说，就在烟袋锅砸在那只手上的时候，那手，竟真的松开了！ 我一见有用，心下大喜，见它要跑，哪里肯干！ 抡圆了烟袋锅子就要再次砸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烟袋锅即将落下的时候，那手竟诡异的消失了！ 原本还有些欣喜的我，一下子，再次紧张了起来！ “你们赶紧上去！别再被鬼扯了腿！” 我大喊着。 众人听罢，连忙上岸！ 而我，则是在后面垫后。 等上了岸，我依旧死死的盯着拐子河，不放过丝毫的异样！ 还别说，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不过，是在深水区，那深绿色的河水下边儿！ 按理说，这河水越深，返上来的水，不是黑蓝，便是墨绿色。 可这拐子河底，竟隐隐透着诡异的红色！ 下面有东西！ 我这么想着，但却根本不敢过去！ 毕竟，就凭我现在这两把刷子，对付那只手都有些勉强，更别说那水潭下面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叹了口气。 连忙跑过去看二丫。 果然，在二丫白皙的小脚丫上，同样有着一个诡异的青黑色手印！ 这时候，二丫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见我来到近前，更是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安慰的拍着丫头的后背，脸上满是无奈。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刚刚救了小东子，没想到，这二丫就出事了。 接连发生的事情，不禁令我再次焦急了起来。 村民赖以生存的拐子河，如今竟成了悬在他们心头的利刃，随时可能夺去他们的性命。 这，何其的讽刺与可笑…… 但更令人可笑的，是我。 这十里八村儿，唯一一个阴阳先生的孙子。 此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