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蓝崇洲,你把我想的太下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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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元昼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只觉得眼前的蓝韫宜一下子变成了两个。 又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怯生生的眼神,里面明亮的像是嵌上了星星,望着自己时还带着些关心和担忧,就像从前一样。 蓝元昼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席卷而来的是疯狂的骄傲和得意。 他想起刚刚在兄弟面前夸下海口的话语,他死死的盯着眼前有些重影的蓝韫宜,踉跄着脚步走向她。 “你不是说过我不是你哥哥吗?那还来找我干什么,给我滚!” 他说完,便高高的扬起了手,想痛痛快快的往蓝韫宜的脸上打下一个耳光,缓解自己最近的怒气。 “啊——” 凄厉的尖叫声震得蓝元昼耳膜嗡嗡响。 只是这声音不像是蓝韫宜的。 “蓝五,你他娘的,你在干什么!” “老子的meimei你也敢打!老子要干死你!!!” 蓝元昼只觉得被人猛地扑倒在地上,脸上是一拳一拳的痛意袭来,让他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四肢百骸都在发疼。 蓝元昼的醉意猛然消散了,他仰着头,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人。 原来是顾二骑在他的身上,面目狰狞的殴打他。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花容失色的女子,一脸恐惧的盯着他。 不是蓝韫宜。 那是顾二的meimei,顾蓉。 蓝元昼缓过神来,刚想抬起手反抗,却又听见顾二继续道。 “你敢打我meimei?你敢打我meimei!你自己的meimei不要你了,你就来打我的meimei!” 我的meimei……不要我了? 蓝元昼的瞳孔缩了缩,有点发懵,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呆滞,原本想反抗的手却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顾二像是气极了,一拳又一拳的朝他脸上打去。 “老子虽然孬,老子虽然是个纨绔,但老子最疼我这meimei,你凭什么打我meimei!” 顾二骂骂咧咧,没想着停手。 蓝元昼的鼻腔涌入一阵腥咸,眼前已经变得血红一片,他几乎是连顾二的脸都看不清了。 刚刚叫他的人不是蓝韫宜,是顾二的meimei? 蓝韫宜呢?她为什么没来? 她为什么不来!她凭什么不来! 蓝韫宜这个平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凭什么说变脸就变脸! 蓝元昼愤恨的心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悲伤,一动不动的承受着顾二的怒火,几乎是自虐一般的没有还手。 “好了好了,别打了!蓝五刚刚一定是把你meimei认错了……” 吴四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生怕出了人命。 顾二这才从蓝元昼的身上爬了起来,他狠狠的往蓝元昼身上啐了一口。 他把手上的血往身上擦了擦,又轻轻的牵起自己妹子的手走了出去。 蓝元昼呆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傻愣愣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哥哥你的手没打疼吧?以后可不能跟傻子一块玩了!” 顾蓉将顾二的手牵到自己面前,低着头仔细瞧了瞧。 “当然不疼,只有孬种才会打自己的meimei,哥哥这叫为民除害,日后再也不跟傻子玩了!” “哥哥,你刚刚打人的样子可真帅!!” 顾蓉拉着顾二的手,一本正经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逐渐变低。 他近乎贪恋的盯着顾蓉的背影,就像从她的身上看出蓝韫宜的痕迹。 为什么? meimei既讨厌又烦人,总是跟在屁股后面当个小尾巴,不就是用来打的吗? 刚刚他说要打蓝韫宜的时候,顾二还帮腔呢…… 为什么顾二会这样疼爱他的meimei? 顾二为什么会说——他没有meimei了? 蓝元昼的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头,浑身的血一滴滴的往地上淌。 他酒醉后的大脑有些混沌,却是史无前例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起四哥苍白又痛苦的脸,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 ———————— 蓝崇洲在青云观门前站了许久,垂在身侧的手捏着拳头又缓缓放开,他突然有些胆怯。 出生十九余年,他从未胆怯过,他随着三哥去过几次沙场,在疆场上运筹帷幄,敌军兵临城下仍旧面不改色。 论功行赏时,陛下说他会是未来的武状元,是天生的大将军。 可是他现在怕了,怕得要死。 终于,蓝崇洲敲响了青云观的大门。 “叩叩叩——” 他的怀里的衣服抱得更紧了,心中存了几分希冀。 蓝韫宜刚跟师叔斗完嘴,脸上还漾着笑,开门时笑意却陡然僵在了脸上。 蓝崇洲的眼眸亮了亮,里面写满了喜悦,近乎是贪恋的望着蓝韫宜的小脸。 他生怕蓝韫宜关上门,急匆匆的将怀里的包裹拿了出来,脸上还带了几分讨好的笑。 “韫宜,我知道你最喜欢小兔子,哥哥担心你出门在外没有衣服穿,这是五哥熬夜绣的衣服,绣的眼睛都快瞎了……哥哥知道错了,哥哥知道你从前受了多少委屈,知道绣一件衣服到底有多费劲,以后再也不会了要你帮我绣衣服了……” “哥哥知道女孩子最爱美,专门找了人配置了药材,能治疗你手上的伤疤,用了一年之后,手腕上的伤疤就会淡的看不出来了。” “以后哥哥替你割腕取血,你再也不用待在家里做蓝婉茹的血罐子,以后你日日都能出府游湖,在府里养小兔子,能在逛花灯、吃糖葫芦,以前你想做的事情,哥哥以后都会慢慢陪你做……” “韫宜,你原谅我好吗?” “跟哥哥回家……” 蓝崇洲一动不动的看着蓝韫宜,语气十分急切,他的神情带着几分哀恸。 “家?”蓝韫宜放在门上的手骤然落了下来,眼神也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蓝府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蓝崇洲,你不觉得你把一切事情想得太轻巧了吗?” “日后你去为蓝婉茹割腕取血,就能掩盖我被蓝婉茹当血罐子、当奴才、当畜生使唤了几十年吗?” “蓝婉茹出生就能做到的事情,我要受苦受难、做牛做马半辈子,付出我的尊严、付出我的鲜血、付出我的婚姻、付出我的性命!才能得到所谓的补偿!” 蓝韫宜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胸口止不住的起伏,她的嗓音都锐利了起来。 “你觉得你道个歉、服个软,就能粉饰太平,就能让你心无愧疚、高枕无忧,那只是你的太平!” “蓝崇洲,你把我想的太下贱了。” 蓝崇洲呆滞的听着她近乎发泄的话语,感觉天都塌了大半,耳畔嗡嗡响。 wap. /106/106746/277449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