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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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少年面面相觑,显然是对李广这个名字很陌生。 “嗯,看来不出我的估算,李广此刻怕是还未出生,还得等十多年呢。” 她心下飞快复又算了一遍,忽然自信地笑了笑, “真到那十多年后,李广有没有用武之地,还得另说。 不过,他最擅长守御,在陇西做个镇戍一方的边郡大员,也是人尽其才。” 张良显然有重重心事,他命少年们翻身上马,又用力掷出一枚红绢与细麻绳绑就、内里填充丝绵的毬, “把你们平时猎狐的那一套本领都拿出来,在这击鞠场上,给大伙看看。” 霎那间,马蹄声纷沓杂乱,尘土与残雪飞扬,少年们自动分为了两队,球杖驰骤击拂,风驱电逝。 吕雉眯起眼睛正欲观战,忽在一片呼和驰骋声中,听得身边张良喃喃自语般念叨, “只半年不见,陛下的脾性,怎的又更急了啊。” 吕雉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面上目不斜视,口中却低声应道, “子房先生刚见了陛下一面,便瞧出来了? 他若长此以往,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恐非国之幸啊。” “此外,陛下的疑心病,眼见着是日益加重了。” 耳畔苍老的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在这种局面下,吕泽大将军依旧能任宫城卫尉,且韩信居然还能参预禁中议事,可见皇后苦心孤诣,上下相维,想必是费了一番心力。” *** 北宫的小校场上,太阳明晃晃地照在他俩的头顶,让人通身百骸都暖洋洋的,此番振聋发聩的话语,带着显而易见的真诚,甚至还有一些发自内心的赞许。 闻言,吕雉微微侧过脸去,笑着瞟了太傅一眼,顽心忽起,忍不住调侃道, “太傅这次回来,怎的连防人之心也松懈了? 你去西北之前,咱们每次谈话,可都得高高地立在复道中呢。” 张良抚须,意味深长地说, “春去冬来,你搬进北宫眼看也一年了。 要是连身边的宫人尚还整肃不清,拣不出些心腹好用的,那真的枉费老臣一直对你另眼相看了。” 若论上下分际,这话俨然已是僭越了,但吕雉却深感欣慰,虽说为人君者有着数不胜数环环相扣的制约手法,来cao术以御下,但她始终相信,真正顶级的治国大才,不会甘愿受到术的禁锢。 自古君臣相知不易,如风从虎,云从龙,讲求的便是在知己知彼、因势利导的基础上,尽量以诚相待。若只是一味地cao弄艰深晦暗的法术势,纵然钳得住臣子的rou身,却换不来真心。 这其中的度,太宽则纵,太严则锢,她前世已摸索了五十年,此时用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子房先生放心,有什么话,尽情清心直说。 我连监国都监得了,区区一个北宫,还能管不好么?” “那便好。” 见皇后在试探之下丝毫不以为忤,张良点点头,他的声音被阵阵蹄响盖住,几不可闻, “太子之位,不知皇后如何看?” “稳,也不稳。” 吕雉深吸一口气,运筹千里的张子房,再次一语道明了她的隐忧, “世人都说,子凭母贵,但我却不敢托大。 若皇帝当真以宠爱论座次,只怕这太子之位,转瞬间便会易主。 我很清楚,他心之所向,既不是我,也不是盈儿。” 养德宫中虎视眈眈的戚姬,水磨工夫全都用在细微处,从未有一日不觊觎太子之位,绝对不可轻敌。 “所以,皇后打算替太子出头去争?” *** “盈儿已在太子之位,百尺竿头,再争,岂不要坏事? 加上盈儿的脾性,越长大,越是尴尬,断不会讨他父亲的喜。” 太子难为,活在天子眼皮底下,做多做少都是错,倘若不慎太得人心,更是错上加错。 “既然不便争,那不如以退为进。” 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一队少年趁对手不备,左右配合,鬼斧神工地进了一球,张良喝一声彩,边大力拍手,边对吕雉说, “昔日晋太子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依老臣愚见,不如让太子出去历练一下。” “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 吕雉低低地说, “与其叫皇帝天天看盈儿不顺眼,成日暗中比较优劣,索性让他离远一点,见见世面,也多积蓄些力量。” “不光太子要走,你也需收敛锋芒以避祸。” 吕雉一扬眉毛,又惊又笑,怀疑地问, “我怕是不用吧? 量这南北宫中,还没人能加害于我呢。” “这一年,老臣眼看着皇后高歌猛进,实在可喜可贺。 只是,老臣斗胆提醒一句,切莫光顾着看眼前路,还得留出身后身。” 张良淡淡地说, “建成侯,是不是快从赵国回来了? 皇后的母家人才辈出,有两个得力的兄长,文韬武略,还正值能打之年,着实令人羡慕啊。” 这话已经很露骨直白了,吕雉见心思被点破,不由叹口气,刘季与前世的高宗李治到底不同,她尽管处处小心,终还是被张良看穿了。 她有些怅然, “我自认足够韬光养晦了,难道依旧露了马脚,在外人看来,有外戚干政之虞?” “马脚嘛,倒是还好,老臣这双眼,毕竟比凡人要毒一些。” 张良笑吟吟地指指自己双眼,又说, “皇后为母家兄弟争争功,属人之常情,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陛下向来是个论心不论迹的人,吕氏一族太引人注目,总归不是好事。 你别忘了,他只会一日比一日年老,而老人,总是多疑的。” “看来,我这两位兄长,终只能成就一人了。” “一家之中,大将军在外做做面子,建成侯素来体弱,便当个富贵闲散的里子,于暗中替皇后出力,岂不是更好?” *** “也罢,只好作此权宜之计了。 适才先生亦建议盈儿走,先生认为,他宜去向何处呢?” “若皇后不弃,太子可随着老臣同去西北,只要踏下心吃两年风沙,未来西北的第一功,便是他的。” 有了军功,将来若再议到易储之事,群臣保他,也有个恰当的由头,这是阳谋。 “只是,万一风云突变,太子不在京内——” 吕雉眼光一凛,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全在意会。 按史书所载,刘季此时还余不到八年的阳寿,但她自重生以来,已促成了许多暗潮涌动的变化,天知道皇帝会于什么时候龙驭上宾。 “不妨的,届时内有皇后掌禁中权柄,外有大将军镇戍宫禁,哪怕太子远在西北,也出不来大乱子。 退而言之,有老臣在,太子断不会重蹈公子扶苏的覆辙。” 这是一句深藏不露的承诺了。 始皇帝驾崩时,遗诏命身在上郡、督军大将蒙恬的公子扶苏继承大统,不料丞相李斯联合中车府令赵高,联手矫诏,逼死了扶苏。 于无声处听惊雷,远处是击鞠少年们无忧亦无虑的笑脸,而他俩的这番对话,却已波澜不惊地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她沉思了片刻,道, “李斯敢于矫诏,是因为举朝之内,没有扶苏的势力。 假使他头脑清楚,朝中又能里应外合,仗着蒙恬三十万大军的助力,遑论伪诏,纵是真诏,不奉便不奉了,又能奈他何?” wm0ebiqugezhuishubookabc 7878xsranwen520xiaoshuwu99shumeng d9zwbiquge0yjwxwffzw